“假话是,”赵云怜,“你不想告诉我,自然有你的理由,该我知道的时候你自会告诉我。”
唐映枫顿住脚步,这假话已经足够真的。
赵云怜也随着停下脚步,狭长的墨眸带着温柔月色,和河边清润的风。
唐映枫手背在身后,轻声问:“那真话呢?”
赵云怜沉默了几瞬,才道:“真话是,不说破,我便有一直接近你的机会。”
我害怕,我一问,你被吓走了。
唐映枫忽然往前一步,脚后跟踮起。
她定在离他鼻尖很近的地方,就那么静静地看了许久。
赵云怜眼睛眨动了几下,正准备说话,唐映枫却忽然闭着眼睛,在他嘴唇上轻轻一吻。
“这样够近了吗?”她问。
大婚第二日,曹盼丹得随赵怀亦进宫给皇上、皇后以及贵妃请安。
丫鬟们早早地进房中给新娘子梳妆,老嬷嬷们床单收起来,拉开一看,其上并没有一丝红痕。
老嬷嬷们互相看了下,瞅了端王妃一眼,将被单裹起来放到木桶里,提着走了出去。
今个儿一早,她们还未敲门,端王便已经衣冠整齐地推开门出来,面色冷淡。
一进门,这端王妃也是一脸平静,哪有半分初为人妇的喜悦。
黛浅小声道:“姑娘,昨夜……”
府里已经有风言风语传出来了。
曹盼丹看着府门口的那个顶轿子,淡淡道:“无妨。”
黛浅看着曹盼丹的侧脸,轻轻掀开那双车帘,赵怀亦已经端坐在轿中,曹盼丹在他右侧,始终未正眼看他一眼。
从作夜开始,曹盼丹便是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
车帘落下那一瞬,赵怀亦一把掐住曹盼丹下颌:“你做出这副模样给谁看?”
他力气太大,曹盼丹被扯得半跪在轿中,轿夫抬得摇摇晃晃地走着,膝盖硌得生疼。
曹盼丹抬眸,盯着他蕴含怒气的脸。
赵怀亦抬着她下巴往上:“不是你让祖母去说的婚事,不是你常常写诗暗表心意?”
原来他知道,她送出去的那些诗……原来他知道是什么意思。只不过故意装作看不懂,看她像个傻子一样围着他转。
看着她微红的眼眶,赵怀亦甩开她的下巴,淡淡道:“你没资格跟我甩脸色看。”
曹盼丹埋头理着裙摆,在缓缓坐下。
两人半晌没说话,她看着自己的指尖,忽然抬眸:“那谁有资格?唐映枫吗?”
赵怀亦一把拽过曹盼丹的手臂,几乎压不住怒气。
昨夜赵云怜跟唐映枫率先离开,他喝得烂醉回到房中,恍惚间好像踏入了另一个地方,床上坐的人不是曹盼丹,而是唐映枫。
可掀开盖头那一刻,对上的便是曹盼丹冷嘲的脸。
赵怀亦:“非要一直提她?”
曹盼丹轻笑了下,眸中的泪溢出眼眶,从眼角滑落:“她这辈子都不会跟你有关系了。”
赵怀亦一把扔开曹盼丹的手:“会有的。”
只要他坐上那把位置。
唐映枫和赵怀亦解除婚约之后,贵妃瞧着其余几个皇子都动了心思。
春猎一事之后,亦儿在陛下心中的地位不复从前,赵云怜又异军突起,成了陛下身边仅次于六皇子的。若唐映枫嫁给了赵云怜,或者嫁给赵旭尧……
贵妃光是想想便愁的睡不着觉。
唐映枫这么个香饽饽,若不是赵怀亦行为失当,哪会落到现在这个局面。
唐家不论跟其他哪个皇子联姻,对他们都是致命性的打击。
两人请完安,贵妃着重嘱咐的便是让曹盼丹快些生孩子。四皇妃的肚子还没动静,若这皇长孙是他们先生出来的,必定有优势。说完这个之后,贵妃便将曹盼丹打发走,让她去御花园转转,与赵怀亦说起了唐家的事。
赵怀亦静静听完,将茶杯一放:“母亲说得对,唐映枫跟谁结亲,对我们都极为不利。”
他抬眸看向贵妃,脸上带着温润的笑意:“那便把唐家毁了吧。”
既然这是一个可以颠覆局面的筹码,不如在被颠覆之前,将这个筹码毁了
贵妃心里一跳,将其余人挥退,走到赵怀亦身边坐下:“如何做?”
赵怀亦淡淡道:“唐家的荣耀现在靠的是唐半山,未来靠的是唐靖柏。没了他们,唐家便是个无用的弃子。”
唐映枫的暗卫随时贴身守护在崔白筠和平翠姑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