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黎纾的处境可不乐观,柳公子对这个突然杀出的程咬金,那是异常痛恨,他没看出黎纾是女的,以为黎纾是绝色男子的相好。
认为自己之所以被拒绝,就是这个小白脸从中作梗。
因此神奇下了结论,错不在绝色男子,都是黎纾这个小白脸的错。
“谁给老子杀了这个小白脸,赏金千两!”柳公子气势滔天,一副老子有的是钱的财主样。
脖子上挂的鸡蛋大的珍珠此刻也是相当的应景。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一时间众人心思浮动。
但又惧于柳公子的恶名,害怕这钱到时候不好要。
柳公子见此冷哼一声,“我乃齐州州牧柳无寐唯一的儿子,诸位到时候只管到州牧府讨钱,我能赖了诸位的银子,我爹可不会!有甚担心的!”
此话一出,满座哗然。
这颗定心丸吃的好啊!
简直绝妙,谁不知道柳无寐是个极为讲道义重承诺的人,要不然当年那些金盆洗手,主动投靠的土匪们也不会被他三言两语的就说服了。大家信服他还是与其平日里的作风有关。
只可惜,柳州牧也算的上是一方豪杰,武能上阵杀敌运筹帷幄,文能定国/安邦造福子民,偏偏生了个儿子,样样不行也就算了,坑爹还是把好手。
现如今已到正值壮年,却已经整日跟在儿子屁股后面给他擦屁股。
想想也是让人唏嘘。
众人感概归感概,眼下既然得了准话。
想赚钱的立刻将目光锁定到黎纾身上,其中大多是身怀绝技对自己有自信的武林人士,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的事,在这个乱世中,宛如家常便饭。
难得遇到这样的机会,大家可不都想试试吗?
战况一触即发。
黎纾扭头狠狠瞪了藏在她身后的男子一眼,冷冷道:“一会再跟你算账,跟紧我。”
说罢,伸手拽着男子的衣袖往二楼冲去。
倒不是她好心要救个无关紧要的人,而是突然想到怎么解决刚才困扰她的问题。
怎么上二楼?
再没有比被人追杀,光明正大的闯进雅间找人更好的办法了。
由此,本就兴旺的红楼在今晚更是热闹非凡。
追人的,杀人的,找人的,骂人的闹得是鸡飞狗跳。
混乱程度让黎纾见到迎面朝她跑来身后还跟着一群人的绝色男子后,才发现这小子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趁她不注意偷摸的跑了。
结果跑到一半估计又被柳公子的人给堵了回来。
黎纾站在房梁上笑眯眯的俯视着他,“呦,这怎么又回来了。你跑啊你倒是继续跑啊——”
“娘子——”绝色男子讨好的看着她,“可否求娘子高抬贵手,饶我这一次,我保证不跑了。”
黎纾抱着手臂,好整以暇的看着他身后追过来的人,“救你也不是不可以——”
“娘——”他一开口,黎纾一个眼风扫过来,直接让他把后面的“子”给咽了回去。
“只要姑娘愿意救在下,其他单凭姑娘吩咐。”
“成交。”黎纾淡淡吐出两个字,在那些追杀的人将将要碰到男子时,直接飞身而下,揽着他的腰往怀里一带,顺势跌进最后一间房门紧闭的雅间,黎纾原本以为这里面应该没人,打算进去后翻窗脱身,毕竟外面闹的翻天覆地,屋里但凡有个喘气的,也该出来瞅瞅。
但当她跟坐在桌前品茶的萧惟眼神相触时,黎纾不由感慨,会喘气的也可能是个懒得动弹的王八。
看着萧惟身侧她跟踪的人,黎纾笑的嘴角都快要咧到耳朵。
缘分啊缘分它可真是太奇妙了。
萧惟被突然闯进来的人先是吓的一怔,接着发现这个人竟然是跟他有着深仇大恨的黎纾,眼神中寒光一闪,又想起自己在齐州的事,不能让相熟的人知晓,当机立断对身旁的面具男子道:“杀。”
面具男正是萧惟的心腹梁之礼,闻言嘴里发出一阵古怪的咕咕声,数道黑人破顶而入,向黎纾杀去。
“卧槽,萧惟你至于吗?都是老熟人,大家就不能坐下来喝喝茶,聊聊天,搞点开心快乐的事!”黎纾一边应付着冲上来的人,一边抽空对萧惟高声喊道。
含着内力的声音大的萧惟恨不得一掌拍死她。
这一声甚至让红楼后院下棋的两位男子把放在棋盘厮杀中的思绪收了回来,面容精致带着柔弱之气的少年,微微一笑,温声道:“齐州还真是热闹,竟然连楚太子都在。”
“不热闹怎么能让西吴王屈尊来我这小庙。”对面坐着的中年男子,抬眸看他一眼,继续关注桌上的棋局,拿起方才刚放下的棋子,“放错了。”说完便将棋子拿起来又放了一个位置。
都说落棋无悔,可见这人棋品实在是不咋地。
穆辞见此只是笑了笑,好脾气的说道:“州牧大人这次可放对了?”
“对了对了,穆公子该你了。”齐州地界被称为州牧的人,除了柳无寐再没有别人。
柳无寐这人,明明是个臭棋篓子,却又对下棋非常痴迷。
然而他实在是棋品不好,旁人跟他下过一次就不会再下第二次。
唯独穆辞是个例外,两人偶尔结识,下过一局棋后,柳无寐便跟这个小他一轮有余的年轻人成了莫逆之交。
“柳兄这局又是我赢了。”说着穆辞放下最后一颗棋子,原本看起来似乎没有联系的棋子瞬间改变整个棋盘的局势,柳无寐低头一看棋局,他再无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