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隽:“果真?”
当然不真。魏宁和含含糊糊:“差不多吧。”
也不知苏隽信了没有,魏宁和只觉得身子微动,随后整个人被苏隽遮挡住,也不知他施加了何种术法,身上打量目光一瞬间消失。
“别出来,别出声。”苏隽沉声嘱托。
周身打量目光少了很多,魏宁和松口气,默默作壁上观。
废土残垣中,秋长归扫视一遍,定论:“师宗主,衍圣宗损失多少,我衍花宗定会给你个交代。”
师虞江忍痛:“一点小事,长归兄不必客气。”
秋长归板着棺材脸,一如既往的固执:“要的,按规矩来。”
既然秋长归坚持,师虞江也不好说什么,叹息道:“既如此,那你看着办吧。”他对秋长归还是充满信任的,这棺材脸既然提到赔偿,必然一分一毫不差地赔偿到底。
秋长归颔首:“花草灵植,让我宗内擅弄花草工匠过来修补栽种。灵兽就从我灵兽山补齐数目……”
一宗一宗赔偿说出,秋羽听得身体僵冷,只觉前途无量,赔是赔不了,还不如杀了他好。
师虞江胖脸恢复笑容,嘴上客套:“哎呀长归兄就是这么客气,都说了不用……”一边听得心花怒放。这赔偿甚合他心意,谁不知仙门中衍花宗富得流油,随便拔一根毛,能支撑自家宗内剑修老长一段时日。
苏隽看的摇头,默默跟魏宁和道:“师父此时高兴,为时尚早。”
他没听懂秋长归言下之意,有罚必有赏,方为赏罚分明。况且秋羽救下灵脉,不止要赏,还要大赏。
魏宁和唏嘘:“没见过这样没心眼的当家人。”
苏隽:“宗内事务如今由梁岐管。当年师父接手衍圣宗十年,宗内穷困潦倒,一众长老弟子不得不下山接任务谋生。还是后来梁岐接管,整顿一番,方才慢慢好转。”
一把辛酸泪。
魏宁和笑:“可惜现在梁大总管不在,你要不要暂代一下。”
“不必,他们做的好,应该赏。”
魏宁和明白。苏隽也感激秋羽救下灵脉,哪怕给再多奖励也是应该。
两人这边讨论,那边秋长归已经说完赔偿,话锋一转,果然开始替自家孙子讨起封赏来。
“秋羽毁坏贵宗山脉确实不对,可也是为了引尸魁入囚仙塔之故。危急关头力挽狂澜,救下贵宗灵脉,并将孕子尸魁引入囚仙塔,这份功劳,贵宗也该奖励……”
师虞江脸色一僵,下意识寻找起梁岐来,后知后觉想起斗仙会后梁岐被派去处理其他事去了,只好道:“应该的应该的。”
蒙岁渊一直默不作声,直到秋长归与师虞江商讨完赏罚事宜,才看向这帮弟子,目露欣慰:“你们做的很好,若魔道阴谋得逞,我仙门必遭大难。不止衍圣宗要赏,我药王谷也需赏尔等。”
仙门三大宗,最富衍花宗,药王谷也不遑多让。
秋长归也拿出一份大礼聊表心意:“衍花宗赏一份。”
众人收得礼物装不下,不好意思道:“都是秋阵师的功劳,要不是他,我们恐怕性命难保,也护不住灵脉。”
“秋阵师临危不乱,我等不如。”
“阵法是秋阵师指挥我等所布,将尸魁引入囚仙塔亦然,他才是最大的功臣。”
蒙岁渊哈哈大笑,欣慰望向秋羽,对秋长归道:“秋羽不止要赏,还要大大封赏,我药王谷再出一份。长归兄,你家小子未来可期!”
秋长归淡淡道:“有阵法宗师指导,凡人也该成才了。”
秋羽被夸得一阵心虚,尤其是秋长老也夸了自己……没想到因祸得福,不止没倒霉,还得到夸赞,与魏宁和预料的一样。
可他知道,阵法不是他所想,引尸魁入囚仙塔的主意也不是他定的。碰上孕子尸魁他也手足无措,都是魏宁和在背后出谋划策。
可……谁能想到呢。魏宁和只是一个凡人,还是个寿命短暂的病秧子,说她在背后出谋划策救下衍圣宗,谁信呢。
秋羽嘴唇颤动,他该怎么说,功劳不是他的,怎能冒领。可说出去后,谁会相信?思绪混乱,正值犹豫之际,忽听得苏隽传音:“阿宁的事,我已知晓。她只是一个凡人,也只愿做一个凡人,望你保密。”
“是,大师兄。”大师兄难得开口请求,秋羽受宠若惊,当即不再犹豫,点头答应。
论功行赏后,蒙岁渊与秋长归带领各自的弟子回去。
魏宁和拉了拉苏隽衣袖,两人也向师虞江辞别,一道离开衍圣宗。
他们离开以后,师虞江扫视一圈,问:“夷光呢。”
弟子纷纷摇头,从斗尸魁后就再也没见过师夷光了。
师虞江纳罕,自己女儿脾性如何他再清楚不过,碰上这等诛邪除魔之事,跑得比谁都快,但这次参与斗尸却不见踪影,怎么回事?
叫来一个弟子询问,得到的答案是师夷光重伤卧床。
“重伤?临到这节骨眼如何受伤了?错过历练要再等十年。不是,她受伤了为何不早来禀告!还愣着做甚,速速去请丹长老。”师虞江当即发怒,火急火燎召来云船,坐上就急冲冲前行,飞到半途脑子吹了风才清醒些,咬牙切齿问:“究竟谁打伤的她?”
那弟子诺诺道:“回宗主,弟子不太清楚,不过据说……是个凡人。”
凡人?
云船猝不及防晃悠一下。师虞江虎目怒张:“好大胆子,敢欺骗到本宗主头上!”
说到凡人,衍圣宗内只来过一个,就是那个身娇体弱一身是病的魏宁和,说夷光打她还成,说她打败夷光,那不是明摆着忽悠他么。弟子只觉得魂飞魄散:“宗主,许是弟子记错,回去定然问仔细了再来禀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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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衍圣宗,回到金光普照的凡间,恍若隔世。魏宁和摇头晃脑,松快身上筋骨,短短两日,感觉身子骨愈发康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