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七月初十！”
“糟了！忘了给老婆上香了！”他不提，她都差不多给忘了！老鬼早些年是娶了一个女人进门，不过这叫小芳的女人命不好，被人娶进门之前，身上就患了治不好的重病！老鬼这人也算是重情重义，明知道对方命不久矣，还是坚持要把对方娶进门，替小芳死之前完成最后一个未了的心愿！好歹这以后到了清明、中元节、对方祭日什么的，还有人给她上柱香！
“老婆，你可千万不要怪我！最近殿里的事情比较忙，你也看到了，大人中毒！我忙着照顾我家大人！老了记性也有点差了！老婆，你可千万不要怪我！”
“你到现在还记挂着小芳？”话是扔出去了，就是有的人想听又不想听真话，暗地里用力掐了自己大腿一把，也不知道自己心里较个什么劲！
“我老鬼此生就只娶这一个老婆！小芳生是我老鬼家的人！死也是我老鬼家的鬼！到死了，我老鬼也跟她睡进同一个棺材！”她佟月娥都活了大半辈子了，怎么就没哪个男人对她也这么死心塌地？还是她这辈子注定就要这么一直倒霉，一个个遇人不淑，碰上的个个都是渣男？！其实她自个儿心里也清楚，谁让她自己心怀不轨，贪图的都是别人的钱财？自然招来的，也都是些不三不四的人！
“听你这话里的意思，你是打算今后都不娶？”佟月娥状似无意地撕了一片馒头，塞自个儿嘴里，也尝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儿，虽然她也从未有过想法，要跟老鬼这个老东西最后走到一块儿，顶多也就是觉得他这个人还不错，拿他当个“备胎”而已！但这会儿，听出他俩这事儿可能这辈子都没希望了，她又说不上来，心里这股子酸味儿，打哪儿处来的！
“对天发誓，如有二心，叫我肠穿肚烂……”他话都还没说完，对方就直接拿她手里吃剩下那馒头硬塞他嘴里！“呸呸呸！没事发什么毒誓，嫌自己命长啊？活这么大把年纪了，还非得这么咒自己？”再说了！她又不是他那个死去的老婆小芳，他没事在她面前表什么忠心？
人小皮球一听也不乐意了，按捺不住替他娘发问：“爹爹不娶，那我和我娘亲怎么办？”
“不许瞎说！”这佟月娥的反应是口不对心，老鬼的反应，是压根就不知道他自个儿心里怎么想！“放心！我们永远都是一家人，你啊！永远是干爹最疼的乖儿子！”他也很有自知之明，人佟月娥眼睛里只认钱，压根就瞧不上他！
可这一次，人佟月娥的心思也有那么一丁点儿让人猜不透了！“老不死的，老娘问你，你就真打算替她守身一辈子？别人不知道，老娘我可是清楚得很！你们当初成亲的时候，可是只拜了天地，生米并未煮成熟饭！小芳这说撒手就撒手！你这是诚心让自己个儿给人守活寡！你一个大老爷们儿，什么事儿不好干，非得给自己整这罪受？”就听过家里死了丈夫守活寡的寡妇，怎么他还想当鳏夫啊？要不要赶明儿奏明当今圣上，给他立个贞节牌坊，以示表彰？
“就当是我老鬼今生欠她的！”某些人刚准备端起粥再喝一口，尽管咸了点，好歹能填饱肚子，这粥转瞬间就让另外一个人给端走了！“你就活该当一辈子冤大头！活该你倒霉一辈子！”“你把我粥端哪儿去……”“不给你喝了！老娘拿去喂猪！”老鬼心里愣是琢磨不透了：这女人，怎么一会儿出太阳，一会儿又刮风下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