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琳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被自己的侄女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嘴巴子,是个女人都会当场发疯的,她眼中愤怒的火苗欻的一下升腾了起来,那股愤怒似能把卫蓉莞熔化掉。
卫蓉莞居然被她瞪得不由自主的往后一退。
不过那愤怒仅仅只是一瞬间,这么多年的冷宫生活让她早已习惯了隐忍!
她的眼尾迅速的扫过帏帐里端立着的伟岸身影,旋转跪了下去,双手俯地道:“妾身参见皇贵妃!”
卫蓉莞被这一拜吓得不轻,她让她称呼她为皇贵妃,是为了让她记住自己的身份,可没让她拜她,她这是演的哪一出啊!
心中有疑惑,可是脑子不太好使的卫蓉莞还是受了她这一拜,摇着纤细的腰扭到茶几边,闻了闻那带腥的碗,确定是鹿血后,好像抓住了什么把柄似的,把碗往卫琳面前一砸,趾高气扬道:“果然是鹿血酒,卫琳你可知罪?”
“臣妾不知所犯何罪?”卫琳抬起脸故作怯弱道,她给帝骏喝的是温补的鹿血汤,可不是那烈性壮阳,刺激男人欲望的鹿血酒,脑子缺根筋的卫蓉莞不知是受了谁的蛊惑前来闹事。
“你还嘴硬是吧!”卫蓉莞把敬事房的记档往卫琳面前一扔,理直气壮道,“姐妹们向本宫抱怨,陛下已经好久不到她们那里去了!本宫还不信呢?这一查档,还真是如此!”
“哟!琳妃娘娘这是还没起床吧!瞧这云鬓歪斜,衣衫不整的轻狂样儿!昨晚上的浪怎么没把你的芳泽宫给淹了呢!我呸!”同住容乐宫的陈美人不屑道!
卫蓉莞这才注意到卫琳的衣领扣子都扣错了一颗,顿时怒火中烧!
她原本不想管这些破事儿的,可听说帝骏要让卫琳迁到承乾宫去,那里的宫女太监正在打扫布置,准备迎接他们的新主人,她就知道传言不假!
承乾宫可是历代皇后住的地方!卫琳一小小的妃子能住进承乾宫,保不住有朝一日就爬到她的头上去了!
卫蓉莞不在乎帝骏宠爱谁,但是她绝不允许任何女人爬到她的头上去!
卫蓉莞用眼角的余光扫着卫琳的头顶,抓了一把瓜子,一边磕一边不屑道:“本宫就纳闷了,就凭你这半老徐娘能有啥本事把陛下留在身边,原来是用鹿血酒这种肮脏的手段,鹿血酒壮阳提兴是不假,可是鹿血酒喝多了会伤到陛下的根本。”
卫蓉莞的声调突然拔高,拍着桌子道:“你为了一已之私置陛下的根本于不顾,像你这种自私自利的女人就该送入慎刑司活活打死!来人!”
卫蓉莞一声叫唤,早就侯在外面的太监立即冲了进来,作势要捆了卫琳押往慎刑司。
“我看你们谁敢!”帐幔掀开了,一个让众女子颤抖的身影出现了!
“陛下!”众女齐齐下跪,颤抖惶恐的声音中夹杂着难得一见的兴奋,甚至有人冒着犯上的危险暗送着秋波!
只是帝骏对她们视而不见,径直走到卫琳身边,弯腰扶起卫琳,盯着卫蓉莞,失望道:“早就听宫人们说皇贵妃嚣张跋扈,可寡人念着你有二子一女,想保你殊荣,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如今你连你的姑妈都敢欺负,你真是太令寡人失望了!从今日起,你降为贵妃,和你的姑妈平起平坐吧!”
“平起平坐?”卫蓉莞绞着手里的乌金梅花绢子,颤抖着手指道,“惹了陛下嫌弃!陛下降臣妾位份,臣妾无话可说,可凭什么让臣妾与一个妃子平起平坐?”
“今儿寡人当着众人的面就抬举琳妃一回,从今儿起,琳妃封为贵妃,赐号贤!”
“贤?”卫蓉莞的眉毛扭在了一起,“臣妾封皇贵妃时,陛下都未亲自赐号,内务府只按祖宗规矩以臣妾的小字为号,她卫琳何德何能?”卫蓉莞盯着那地上破碎的沾有鹿血的碗嗤笑道,“难道就凭她给陛下喝了鹿血酒助兴!”
“你放肆!”一张大手劈头盖脸而来,一记响亮的耳光让卫蓉莞逃无可逃。
如果一个男人要靠鹿血酒才能助兴,那是对他多大的侮辱啊!卫蓉莞这句不经过脑子的话刚好刺到了帝骏的软肋,所以她挨了这一巴掌!
“你又打我!以前那一巴掌是为了月玲珑,今天这一巴掌是为了眼前这个女人?”卫蓉莞捂着脸,不可置信的摇着头。
帝骏这一生只打过两次女人,偏偏这两次都是卫蓉莞,他心中有愧,颤抖着手道:“蓉莞,我不是故意的,你原谅我!”他不说寡人,而说我,他想极力表示自己的诚意。
“帝骏!你记住了!是你亲手把我们的夫妻感情打碎的!”她居然直呼了他的名字,丢下这句话,卫蓉莞扭头就跑了。
“蓉莞~~”帝骏伸着手,望着她远去的背影,仿佛自己犯了不可饶恕的罪,失魂落魄的立在那里。
卫蓉莞大闹芳泽宫后,卫琳迁宫和封妃的事都被耽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