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泽宫的花园内,苏灵正和惜若公主踢毽子玩。
苏灵穿着藕荷色暗绣玉兰花的结带短小袄,下面是碧水云纹样的垂花如意水波绫裙,那垂花随着她娴熟的动作,一荡一漾的,如碧波上荡漾的绣球花。
“九十一,九十二,九十三……”惜若立在一旁为她计数加油。
卫琳和秋贞立在花荫下看着两人,秋贞忍不住摇头叹息:“过了今岁,皇后娘娘应该也有二十二了吧,怎么还像个孩子呀?”
“是呀!皇后十八岁进宫,转眼之间四年过去了,这四年本宫在这楚宫中如履薄冰,耗尽心机,心性老成,而她却越活越年轻,心性宛如少女,这样单纯的性格却要浸染在后宫的争斗之中,真不知是福是祸啊!”卫琳感慨道。
苏灵踢满了一百个,她收住脚把毽子抓在手里,向惜若面前一送道:“该你了!”她一掀刘海,那湿漉漉的鬓发像黑色的蚯蚓黏在额角,调皮又可爱!
惜若苦着脸为难道:“我的身体弱,皇兄不让我剧烈运动!”
“生命在于运动,身体越是虚弱越是要加强锻炼呢!来!拿着,跟我一起踢!”苏灵从怀里掏出另一枚粉色羽毛的毽子道。
“一派胡言!”从远处传来一阵雷霆之声。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卫琳和秋贞吓得赶紧缩入了花荫之中,卫琳满脸惊惶的望着秋贞:“是你自作主张把陛下引到这里来的吗?计划有变你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
秋贞摆摆手,一副奴婢什么也不知的表情。
“不是你?是谁走漏了消息?”
“大概是惜若公主一夜未归,她的奶嬷嬷一着急就禀报给了陛下,陛下一查,就查到了咱们芳泽宫!”
“完蛋了!这次咱们芳泽宫拐带公主的罪是躲不掉了!”
“帝后重逢是大喜,希望公主和皇后能为咱们求求情吧!”
“也只能这样祈求了!”
“完了,皇兄来了!让他知道我不听他的话偷跑出来,他一定会骂死我的!”惜若急得团团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苏灵乍一听说帝骏来了,又惊又喜,一下子失了神,膝盖一软,不受控制的就跪了下去!”
“你想往哪里躲,寡人早就看到你了!”帝骏远远的看到作为一国公主的惜若居然往石桌下钻,又好气又好笑,阔步走到她身边,把她捉在怀里。
惜若在他的怀里一动不敢动,只用委屈巴巴的眼神望着他。
“你这个调皮鬼,害我担心了一晚上,你还好意思委屈巴巴了!寡人要惩罚你!”帝骏伸出手指在惜若的鼻尖上一刮,这就是所谓的惩罚!
惜若的小脑袋一缩,可怜兮兮道:“皇兄,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知道错就好!”帝骏又在她的脑门上弹了一指甲盖,继续道,“不枉皇兄为你担忧了一晚上!”
突然,他的目光被跪在地上的女子吸引住了,只见她穿着藕荷色暗绣玉兰花的结带短小袄,下面是碧水云纹样的垂花如意水波绫裙,梳着双苞头,双苞上用碧荷色的丝带糸着,丝带上有零星的几片浅一色的藕荷色荷花瓣,长长的垂到胸前,像宫女的妆装扮,却不完全是宫女的装扮。
苏灵对藕荷色情有独衷,每一套衣服几乎都离不开这个色调,或是上衣或是下裙,乃至于一条手帕。
藕荷色是一种复色,似紫非紫,似红非红,间于紫红之间,就像她对爱情的态度一样似有似无,亦真亦假,模凌两可,让人琢磨不透。
帝骏疑惑道:“你是谁?竟敢在这胡言乱语!教坏公主!公主若有闪失,你十个脑袋也不够砍!”帝骏像老鹰护小鸡一般把惜若公主护在怀里,对苏灵的语气却不甚友好,仿佛苏灵是要害他心爱的皇妹的坏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