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说一遍?小毅,他……到底做了什么?”
闻言蒙毅于大朝会上,痛斥博士学宫的学子,蒙恬便隐有几分不妙。
他素来知晓蒙毅的秉性,言谈之间,总是没个把门的,况且他脑疾初愈,情况尚不稳定,真怕说错话,得罪了那些学子倒也作罢,万一惹恼了始皇帝,那可是杀头的大罪。
王贲将蒙恬推开,神情得意地看着他,方才被掐住脖颈,憋的老脸通红,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他稍整衣冠,说道:“你那白痴弟弟听不惯那些学子们的言辞论调,于朝会之上,当众辱骂考生,简直就是无法无天。”
随后,王贲又将详细过程细数说来,他也得闻听一二,得知此消息后,便跑来嘲讽蒙恬,以至于后来蒙毅那番慷慨激昂的辩论都懒得听。
“王贲!你莫要胡说八道,虽说小毅平日里说话刺耳不中听,但这种事情他是绝对不会说出那种话的。”
蒙恬不相信,也怪王贲言辞之间添加了不少的修饰,将蒙毅在朝中的话故意夸大,制造莫须有的舆论。
“我胡说八道?你家那白痴的德行如何?你比谁都清楚?蒙毅是何许人也?咸阳第一败家子,这世上还有他不敢说的话?”王贲反问道。
此言倒也不假,蒙毅败家子的形象,人人嗤之以鼻,而且他说话素来嚣张跋扈,但凡不爽的事情,张口就骂,粗鄙之言脱口而出,令人闻声不屑。
见蒙恬如同霜打的茄子,神色憔悴,忙扶着侧手边的桌案,他或知王贲言辞之间略有夸大,但事实应不会说假。
而且蒙恬和王贲想来不合,王贲如这般落井下石的行径也不是第一次干。
但凡蒙家遇到难事,王贲就会第一个跳出来冷眼嘲讽,不惜言语羞辱,饶是蒙恬心中愤恼,却也无可奈何,谁让人家说的都是真的。
“大朝会,乃帝国少有的盛会之一,自陛下登基以来,尤为重视,但凡扰乱大朝会者,轻则斩首示众,重则株连三族,这一次,于朝堂之上,蒙毅公然侮辱众学子,无不是对帝国和陛下颜面的挑衅,你们蒙家的好日子到头了,哈哈~~”
王贲丝毫不掩饰他的喜悦,他仰天咆哮,想到蒙家很快就要遭殃,他比任何人都要开心,跟蒙恬斗了一辈子,无论是军事才能,还是朝廷威望,他始终不如蒙恬。
而蒙家多次遭难,都是王贲暗中使绊子,想要以此斗倒蒙恬,可每次的结果都是一样,蒙恬相安无事。
“王贲,你少得意,就算我们蒙家倒了,这大将军的位置也轮不到你来当,如果老子将这些年来你干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全说出来,你我都是清楚陛下的脾性,你们王家也跟着玩完。”蒙恬怒瞪着他,说道。
“你……你胡说什么,我……听……听不懂。”
蒙恬冷哼道:“听不懂?那我就说的再清楚些,你私下勾结匈奴,收受异族贿赂,故意让匈奴进入玉门关,枪杀掠夺,你敢说不知内情?”
王贲身躯一震,冷汗唰地冒了出来。
秦始皇最痛恨的就是勾结外贼的判读,华夏一统,绝不容许匈奴此等恶贼侵扰中华一分土地,若此事曝光,别说王贲性命不保,怕是王家上下,都要被诛灭九族都不足以消恨。
“还有南蛮百越国,与他们来往也是颇为频繁,陛下最头痛的两大敌人,匈奴和百越,而你却是跟他们有着密切的来往,若陛下知道的话,后果是会是如何,你比我更清楚。”
“诬陷,诬陷,这是诬陷!!”
王贲激动地说道,他不由地害怕起来。陛下最痛恨的便是勾结外贼之人,饶是莫须有不存在的事情也会引起重视,更何况他真的这样做了。
“是否为诬陷,待查过便知。我们蒙家世代忠良,为帝国浴血拼杀,死而后已,却如今,老子竟与你这等卑劣小人同台共事,王翦老将军怎会有你这样的儿子,丢脸。”蒙恬说道。
也难怪王离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合着他的老子也不是个好东西,还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一家三代,除却老将军为人刚正,其子嗣则没一个好东西。
王贲自然不会承认,除非他想死,说道:“信口雌黄,无凭无据的诬陷,陛下是不会相信的。”
“我蒙恬做事向来光明正大,你的那些破事我也懒得告发,若你还不识趣的话,做一次小人又何妨?”
王贲攥紧了拳头,心中颇为恼怒,他赶紧转移话题:“你且等着瞧,待大朝会结束后,降罪蒙家的诏书亦会同步颁发,你们蒙家这次彻底的完了。”
“哼!多说无益,我相信小毅,他不会干出这种事情的。”蒙恬嘴上说,但心里面还是打鼓,惴惴不安,毕竟蒙毅是个不稳定因素,存在太多太多的变数。
“死鸭子嘴硬。”王贲将脑袋往一侧撇开,神情高傲地说。
说到这里,蒙恬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往年这个时辰大朝会基本都结束了,而今年,他派出了通讯兵,等大朝会结果公布后,要第一时间通知他。
蒙恬最关心的不是谁得了第一名,他最关心的蒙恬,这小子可千万别招惹是非,也不期望他能够有什么惊人表现,但求平安无事,便是最好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