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臧不是傻子,看到胜七只有一颗人头在床榻之上,而他的尸体早已是不知去向,但凡智商没有问题的人,都会知道自己中计了。
待田臧冲出大帐,此刻帐外早已是被秦军围地水泄不通,而后他便是被秦军绑了起来。
田臧怒言看着蒙毅,道:“你们想干什么?造反吗?!”
蒙毅走到秦军面前,转过身看着田臧,耸肩说道:“田将军说什么,属下听不懂。”
“你们杀了胜七,而今又将本将军骗人军营当中,意欲何为?”田臧问道,他实在想不明白,一群乡巴佬怎会有勇气造反。
然而,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这群人根本就是农户子弟,而是真真正正的老秦人,帝国战力最强的军队,跟着始皇帝横扫六国无可敌的不败秦军。
蒙毅学做他之前大笑的模样,道:“不知田将军是真傻还是假傻?将你骗来自然是诛杀营内,否则我等又如何设下此计呢?”
田臧当然是知道他们要杀自己,可为什么呢?!
“你们何时投靠了秦军?”田臧问道。
蒙毅伸出食指,左右摆动,并摇头说:“投靠二字用的不甚准确。”
“何解?”
“因为我们本来就是秦军。”蒙毅款款地说。
轰!!
闻听此消息后,田臧只觉得脑海炸出一道震天声响,他们是秦军?!
“这……你们……秦军?不可能!!”
田臧满是不可思议地问道,惊诧了好是一会儿,但很快又否定了这个决定。
“从我接到胜七的支援消息,不过三日时间,饶是你们秦军再强,也绝不可能攻下荥阳,况且荥阳城前,并没有大型的战斗痕迹,不可能。”田臧侃侃地分析道。
若是秦军真的对荥阳发动打的攻击,战场之上一定会留下诸多战斗痕迹,可田臧派人查探过,有过小规模的战斗,因此,秦军是不可能攻破荥阳的。
换言而知,荥阳易守难攻,秦军如果不付出些代价的话,只怕是难以取胜。
蒙毅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道:“盗跖,你跟田将军说一说,我们是如何智取荥阳城的。”
说罢,盗跖往前跨出一步,说道:“那日,将军采取车轮战的方式,……”
而后,盗跖洋洋洒洒,唾沫星子横飞,将那日秦军如何智取荥阳的事情详细的说来,听完之后,田臧猛然一怔。
“不仅如此,我们将军急中生智,而后便是想出了如此计策,将你骗人城中,不然的话,你们真以为我们秦军不堪一击吗?”盗跖说道。
经此一眼,田臧也是忽然想了明白,难怪他与秦军交战的时候,秦军如此不堪一击,原来他们都在伪装。
曾经不可一世的秦军,纵然岁月流逝,战力减弱,也绝不会是一群酒囊饭袋,更何况现在的秦军比之以往更是强大,面对田臧率领的主力部队,即便是不足七万余人,也绝对可与他一战。
田臧看着蒙毅,说道:“想来你便是他们的将军了。”,他不识得蒙毅本尊,却也是看的出来,秦军所有人对他无不尊敬有加。
他不敢想象,一位少年郎如何有此本事指挥二十万大军,而且那些似乎都发自肺腑的敬重他。
“在下蒙毅!”
蒙毅简短的做了一个介绍。
“都说蒙家二公子乃纨绔败家子,却不料想竟是为智谋大家,运筹帷幄之中,可不似一位少年郎该有的本事。”田臧说道。
被田臧夸赞,蒙毅脸上看不到一丝变化,生活的过往早已是练就了他波澜不惊,不悲不喜。
此时,蒙毅岔开话题,说道:“田将军,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陈胜吴广必败无疑,你跟着他只会死无葬生之地。”
田臧不傻,听得出他弦外之音,道:“你是在策反我吗?”
“良禽择木而栖,良将择帅而侍,我不过是给了田将军一条正确之道,这又如何算是策反呢?”蒙毅就是想要策反他,没有否定自己说法。
“你想要背叛假王(吴广),假王对我有知遇之恩,我是不会背叛他的。”田臧说道。
(注释:假王,即非正式授命的王)
蒙毅是个好将军,也是好的政治家,他能够官拜丞相,而今又被册封为天下兵马大元帅,文武皆兼一身,其口才也堪称绝对。
曾经又一次,始皇帝对膝下的臣子们说道:“毅,善辩、善谋、善断,不拘世俗,古今第一才也。”
蒙毅哼声笑道:“我且是问你,自陈胜吴广起义以来,他们可是做了什么?除却大泽乡篝火狐鸣,他们又做了什么?”
“论及将帅之才,他们不及田臧十分又一;论及治下之才,他们庄贾,如此二人,不过是刷了些小手段,便是凌驾于你们之上,难道你们就甘愿被踩在脚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