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替她穿衣、洗澡、梳小辫、怕黑时哄她睡觉,读那些幼稚的公主王子故事,还有每天临睡前的晚安吻、晨起时的早安吻,分离时的临别吻……必须是嘴对嘴的那种,因为老妈就是这样的。
有时他真是鄙视自家老妈,有必要这么煽情么?搞得他多被动!
阮天纵一直很想找机会告诉天宠,她长大了,不再是十几年前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了,不过,有些事情做久了,就习惯到自然。
可是他现在越来越强烈地感到,是时候跟她谈谈了。
“我吃饱了,回家吧。”天宠摸着肚皮,舒服地靠回椅背。
阮天纵将空盒放到仪表台上,抽了一张纸巾替她擦了擦嘴角,然后塞了一杯奶茶到她手中,插好吸管。
“捧好,别洒了。”
天宠表示很委屈,下个月她就满十八了,大哥这样子,是还把她当成生活不能自理的婴儿?
她成年了,是女人了——至少也是少女,二八年华,青春诱人。
她不仅可以照顾自己,还有能力照顾好大哥。
阮天纵置若罔闻,黑眸沉寂如玉,平视前方,直接将车开进一家医院。
天宠傻眼了,哥哥赶着把她填饱,敢情是为了送来检查。
“大哥,我真的没事。”她弱弱抗议,还夸张地打了个呵欠:“我好累,想回去睡觉。”
阮天纵继续无视她,扯过她的身子解着安全带。
“大哥,你专制,你霸道,你家暴,呜……”她扭着身体,作着最大的抗争,不过很快就被阮天纵解除武装,从车上拎下来。
阮天纵带着她踏进医院大厅,一个五十左右,看上去很亲切,穿着白大褂的男子微笑着迎上来。
“天纵,又出啥事了?”他叫贺靖,是这家医院的副院长,也是阮家的家庭医生,从小就料理这兄妹俩的破事。
“贺叔,我想……”
“贺叔,我没事!”没等大哥把话说话,天宠大声插嘴,还用没受伤的左手捶捶自己的小腰杆,又原地跳了几下:“就是不小心蹭破点皮,你看我,生龙活虎,生气勃勃、生机盎然。”
“替她做全身检查!”阮天纵冷冷瞧她一眼,果断地说出自己意见:“特别是头,不能再笨了!”
他的意思莫非是嫌自己蠢?天宠欲哭无泪,大哥,我真是你亲妹妹吗?是吗?
回到家已近十点,泊好车,阮天纵瞧了眼身旁的天宠,她安静地缩在位置上,好像睡着了。
熟睡的天宠显得特别乖巧,小脑袋软软的偏着,巴掌大的小脸还象小时候一样精致可爱,阮天纵想起十三年前的天宠,那年父母双逝,他幸福安乐的家瞬间倒塌,可是他不敢哭,甚至连悲伤的情绪都不敢过多地流露,因为五岁的天宠拽着他的衣角,圆溜溜的大眼睛写满惊恐,长兄为父,从那之后,他必须用自己稚嫩的肩头,为她撑起一片天。
那年他十五,本是挥洒青春的年龄,可是一夕之间,他必须长大。
“大哥……”半梦半醒的天宠嘟哝了一声,靠在椅背上的小脑袋朝旁一侧,向他的方向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