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掌柜低下头去讷讷不成语,也不敢再辩解了。
历九少手里握着两块布,在屋里转了两圈,才开口道:“你是说,因为王娘子的亲娘生病的原因,所以她才决定将方子都给我们,然后好陪着亲娘到处走走?”
十分不客气的将吴掌柜还有一句王永珠说的,要陪宋重锦秋闱的那句话给忽略了。
吴掌柜点点头:“这次王娘子的亲娘确实大病了一场,看着伤了元气,王娘子的亲娘素来最是疼她,王娘子也极为孝顺,想来也是想多陪陪亲娘。”
历九少沉吟了片刻,才道:“你看看库房里还有什么药材没,挑好的准备上,再问一下,杜太医不是告老还乡么?他老家我记得就是青州府的,看他大约什么时候能到?另外我记得从县城到青州府,咱们历家也有一条船队的,即日起吩咐下去,每天都留出两间最上等的客房来!”
吴掌柜忙答应着去办了。
历九少看着手心的两块布,垂下了眼睛。
且说王永珠和张婆子前脚出了染坊,张婆子就急眼了。
先前当着吴掌柜的面,她就想说话,不过是强忍着,这一上马车,就忍不住了:“闺女,你先前说啥?这染布的生意不做了?连方子都要白送给那九少?”
王永珠点点头,将那匣子随手放在一边。
“可是娘拖累你了?你放心,娘的身体好着呢,这不都能出门了吗?再说家里还有吴婆子和丁婆子,有她们照顾我,耽误不了你什么事情。你做啥要想不开,将那方子送人?还是有啥事瞒着娘?”张婆子实在是不明白。
要是那几个白眼狼儿子,张婆子说不得就开打开骂了,可这是自己最疼的闺女,这么做一定有她的理由和道理的。
因此张婆子还耐着性子问。
王永珠自然不好说,只道:“娘,如今咱们赚到的银子够花销了,以如今咱们家这境况,再多银子那就不是财是祸了。再说了,我把方子给历家,以历家九少的为人,断然不会亏待我们的!何况我不是还有那染坊和茶叶的份子么?”
聪明人,话从来不用说太多。
张婆子毕竟有着多年的生活阅历,一听王永珠这么一说,愣了一会,才叹口气道:“你考虑的对!虽然说财不露白,可咱们家收入多少,吴掌柜和历九少肯定是知道的。如今看着吴掌柜和历九少还好,可这世上,爹娘兄弟姐妹都能为了银子钱闹翻的,何况是外人?”
“那历家来历不凡,咱们如今就算重锦争气,能考上举人,也跟历家那样的人家比不得,捏死咱们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般。与其把方子留在手里招祸,还不如给出去,好歹能博个好名声,历家只要还要脸,就做不出来忘恩负义的事情来!”
说着拍拍王永珠的手:“闺女啊,辛苦你了!”
王永珠心中微暖,她做出将方子送出的考虑,是跟宋重锦多次商量考虑过的,张婆子说的这个自然也是理由之一。
见张婆子如此支持自己,理解自己,连一句多的话都没有,王永珠只觉得心情大好。
刚好马车已经走到了最繁华的街道,离家也没多远了。
王永珠见张婆子也是一脸渴望,想着母女俩还没正正经经的一起逛过街,当下就让车夫把车给停下来,扶着张婆子下了车,打算慢慢逛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