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嗓子,一下子,全屋子的女眷都看了过去。
那女子个子高挑,身材丰腴,穿着富贵,陪着她那幅明艳的长相,倒是相得益彰。
此刻站在女眷中十分显眼,被这么多女眷看着,倒也落落大方,半点不见怯场。
尤其是王永珠看过来,她还十分有礼的冲着王永珠行了个蹲礼:“奴一贯心直口快,还请夫人大人大量,勿要见怪才是!”
王永珠还没什么,一旁的女眷们急了,尤其是她身边的一个年岁颇有些大的女眷,都顾不得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拉着那个女子的衣袖,急急的说了几句什么。
王永珠耳力惊人,都听在了耳朵里,“杨娘子,你怎么能这么跟夫人说话?快给夫人赔不是!”
那位叫杨娘子的女子却挺起胸膛,一脸的坦率无辜:“奴又没说错什么,况且夫人都没要奴赔不是,哪里用得着你们操心?”
将那女眷倒是气了个倒仰:“你……你,早知道你这般,我才不会带你进来!”
说着,那女眷一甩袖子,满脸怒容的退开了几步,表示跟那个杨娘子毫无关系。
旁边的女眷,互相看了看,也默默地退了开去。
就剩下那杨娘子站在那里,却半点不见局促,一双眼睛反而带着几分挑衅的看向了王永珠。
曲氏脸色一沉,扭头就问:“只是谁家的小娘子?说话行事这般上不得台面?”
下头就有人回答:“这是秦家嫂子带进来的,说是她的侄女,跟着来见见世面。”
那位秦家嫂子,就是先前那个年岁有些大的女眷。
被人指了出来,浑身哆嗦脸色青白的站了出来,噗通就跪在了地上,喊冤不已:“夫人,夫人!冤枉啊!这杨娘子不是妾的侄女,他是我家老爷一个生意伙伴新娶的平妻,她家老爷也有请柬,只因着杨娘子没见过这等世面,怕失礼,所以托我照顾她一二的。实在是和我家一点关系都没有!妾也不知道,这杨娘子竟然这般无礼放肆啊!若是知道,就算给妾和妾的夫君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啊!”
说着,就趴伏在地上痛哭起来。
在场的女眷大部分都是原配,乡绅家和官员家的还好些,商人家的那些大妇们,都知道如今商场上的习气不好。
商人家多有钱,有了钱,自然多少美人儿没有,好些商人要外出,家里的父母孩子一并都丢给原配操持,独身在外寂寞,自然要找几个红袖添香的美人伺候。
因此一般是在家里有个原配,外头有个外室,也是一般称呼太太娘子,管家理事,出门应酬,被这些商人们称为平妻。
不过这只是他们商人间默认的规矩,外头却是不认的。
因此今儿个这年夜盛宴上,只要头上顶个脑子的就知道,有资格出来的唯有自家的原配或者明媒正娶的继室和子女。
那些所谓的平妻,平日里再说得天花乱坠,在外人面前,那也不过是个妾,说得更难听点,不过是个外室,越发上不得台面。
一般场合也就罢了,这样的场合,让一个妾坐在一堆正室大房面前,那是极为失礼,侮辱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