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私。多半是走私。”徐向北咧着嘴一脸坏笑。
“这种钱我们能拿?”
“你管他,”向北几乎有些兴高采烈,“他干他的,咱又不参与。他给哥哥嫂子送钱,拿着花就是。钱上还能看出好坏来?你能看出这钱是黑的白的?我反正看不出来。”
窗子开着。一阵风掠过,掀开密盖在徐向北脑门上的头发。灯光照耀下,油光光,喜洋洋,像是有一股以前从未光顾过他的春风笼罩眉宇之间,像是从那些电车路般的抬头纹里,一大拨好运气正止不住往外冒。
平素孟悠问他一句,他能回一个半个字就不错。今天他轻轻巧巧就说出这么一大串,好像早就深思熟虑过一般,好像这叠钱竟然能让他转性变个人似的。
“他长得什么样?”孟悠寻思着。
“这话说的——跟我一样!”
徐向北自己觉得没底气。跟着说:“比我看起来年轻点。你说他那么多苦头吃下来,又是插队,又是逃亡,又是动那么多脑筋使坏心眼赚钱,居然看起来比我年轻!”
“你是自家把自家过老的。人哪,活的就是那股劲头。”
“也是,人一穷,越过越憋屈。”徐向北把这摞钱狠狠拍到桌上。
“你这弟弟,胆子可够大的。他过的到底是啥日子啊?”孟悠神往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