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鬓添香 第120节(1 / 2)
等北镇王府拿出要求退婚的帖子时,恰好就是这个节骨眼。
而且递出退婚帖子时,是韩临风托了京城的大儒李归田大人为证,亲自送去的。
北镇王写退婚帖子时,丝毫没跟峻国公府讲什么情面,只是硬邦邦地陈述峻国公府的三公子前程远大,韩家小女自知不配俊才,道不同不相为谋,愿三公子早日另寻欢喜,结下金玉良缘。
结合着当前的官司,这就是将竣国公府的小心思摆在了明面上,谁也别给谁做脸了。
峻国公爷之前并不知这事儿的来龙去脉。也是后来闹大了,家里老二才说给他听,他才知道是自己的夫人背着自己搞了这么一出。
当时峻国公听了弟弟的话,气得直翻眼睛,觉得这事儿办得太下作,透着妇人的短视!
他何尝不知这婚事不配?可是既然先父应允了,他们再反悔就是不孝。
所以只能一再拖延婚期,等着北镇王府心疼女儿蹉跎了年华,主动退婚。
可是用陷害人这等下作法子逼着人退婚,他这一世如白纸般珍惜的清名,全叫个妇人给毁了!
不过不管怎么样,总算解了一件烦心的婚事。眼看着九皇子一天比一天得势,那方锦书势必要成为一国之后。
依着方锦书对北镇世子不可言说的桃花烂账,自己能跟北镇王府甩开关系,也算是可喜可贺了。
峻国公府本以为,那私改军资路线的案子已经压了下来,也就水过无痕了。
可是没想到这退婚的隐情,不知道怎么,在京城的各个府宅里不胫而走。
许多夫人凑在一起茶宴时,都在背后议论峻国公夫人,说她的心思实在太深沉!
这结亲退亲的多了去了,若不满意,随便找个缘由直接退了便是,哪有这般故意坑害人的?
居然千方百计地给人家王妃的父亲栽赃罪名,害得人家辞官,还倾家荡产的赔钱。
若跟这样的人结亲家,关系要好的时候还无所谓,若是哪天不小心把峻国公一家子得罪了,真是自己死了都不知缘由。
峻国公夫人起初也没注意那些夫人们背后的窃窃私语。待传闻从要好的夫人那入了她的耳朵里,已经传得不成样子了。
第96章
一向清高倨傲的峻国公夫人,向来是宴席上众星捧月的那个,可是如今居然沦落成别人嘴里的谈资。
以致于她看见谁在茶宴酒席上眼睛扫过她说话,都疑心是在说嘴着竣国公府,那脸色愈加铁青不善。
原本她就是不甚亲近人的长相,让人看了愈加望而生畏。
如此一来,退婚完毕的三公子,也并没有像峻国公夫人臆想的那般,立刻成为人人争抢的香饽饽。
那些峻国公门当户对的人家,心里都犯嘀咕:京城里的尊贵门户,他峻国公府又不是最出挑的,何必给自己的女儿选个如此阴狠的人家?
峻国公夫人的眼光一向很高,太低的她又看不上,三公子的婚事也只能空闲着了。
不过后来国公夫人倒是辗转打听出来,这些传言是从何处而来。
居然是远在梁州陪夫打仗的渔阳公主,给京城几位相交甚深的夫人通信时,透露出来的。
那渔阳公主就在梁州,后来也是从宗王妃的嘴里知道了自己韩家本宗小辈被逼着退亲的缘故。
渔阳公主虽然跟北镇王府只能算同宗远亲,并不亲近,可她向来护短,加上宗王妃讲述这事儿时,哭天抹泪地陈述其中的委屈,也让人听了憋火。
公主跟京城闺蜜通信,也针砭时弊了一番,告诫友人与峻国公府的人相交,要留神注意些。
于是退婚的隐情这才慢慢传扬出来。
等峻国公夫人了解了之后,气得在家里连摔了几套名贵的茶具。
奈何对方是陛下的爱女,她就算有气,也要憋忍着。
可是此番仇怨算是记下了,每每梦醒时分,都要暗自咬牙计较一番……
再说梁州这边,虽然小郡主退了亲,但北镇王府一时也无暇顾及小儿女的婚事。
宗王妃自从上次惠城受了惊吓以后,总是觉得心悸精神萎靡,加上父亲被迫辞官,而女儿的亲事也毫无着落之后,更是打击连连,整日请不同的郎中来看病。
郎中们众口一词,都说王妃心火有些旺,除此之外并无大碍。
可是无论多少银子的汤药下去,宗王妃总是萎靡没气力,有时候又是心焦气燥,逮着女儿就会挑着茬子来骂。
这心病将养起来就慢了,惹得韩瑶现在在府里,又要开始贴墙走路了。
王妃既然如此,府里的大小事务也懒理了。
北镇王不耐这些婆婆妈妈的事情,便问宗王妃该如何处置。
宗王妃躺在床榻上有气无力道:“家里又不是只我一个,你不是有大儿媳妇吗?她多能干,手里的铺子打点得也好,就将公中交给她管得了……”
北镇王倒是颇为意外,没想到他这位夫人能轻易放权。
不过她提对这个法子也好,于是北镇王便准备去跟儿媳妇提。
待北镇王走了,原本病恹恹的宗王妃倒是一骨碌爬了起来,喊着自己贴身嬷嬷盛妈妈道:“快,将那对玉头裹软皮子的美人锤拿来,让小丫鬟给我捶捶腿,整日躺着,腰都快散了。”
这盛妈妈乃是回家养病的奚嬷嬷的表妹,也是王府里的老仆,如今她顶了奚嬷嬷的缺,又惯会来事,有了奚嬷嬷的指点,服侍王妃也甚是周道。
不过她方才听宗王妃要放权给新妇,心里顿时有些慌,干脆也不用小丫鬟,亲自拿了美人锤,一边在软榻边给王妃捶腿,一边轻言轻语道:“您是这王府的女主子,年龄也正当时,哪有这么早放权的道理?”
宗王妃却不屑冷笑一声:“你当我傻?若有好家当,当起家来自然顺风顺水。可是公中空荡荡,有什么好把持的?我们那位王爷,向来是钱银没谱的,之前给我父亲交了一半的罚金。这满府上下,能收刮的银子都收刮干净了。佃租子收上来还早呢,满府上下都是要吃要喝,我不吃个大户,难道要拿自己的嫁妆往里填?”
原来王府现在亏空得不行,宗王妃也当不起这个家,正好趁机会装病,让苏落云那个新妇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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