销魂 第44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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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妖性喜气息相近的族类,恰好你是北海雪鲛,气息从雨从冰。”

他说:“但听王爷吩咐,亭愿身为诱饵,弥补杀害仙长之过。”

……

宁时亭从回忆中抽身,轻轻说:“好,我会记住的。”

顾听霜再次听出他话中有异:“怎么,这件事你不打算插手?”

宁时亭笑了笑:“大约是这样的,雪妖强悍,咱们晴王府现在实力尚且不足,如果冒进,只会折损自身。此事,我们安抚人民,作壁上观即可。”

这辈子他没有对苏家动手,顾斐音也不会再就此事逼迫他。

他不会为他死。

他要活下来,活下来亲眼看见,顾斐音死在他面前的那一刻。

“原来你也知道怕死,知道这件事危险,用自己的命换在我爹面前装腔作势不值。”

顾听霜评价说,“还算聪明。”

宁时亭再度没忍住笑意,轻声附和:“是啊,我怕死呢。”

第38章

因为顾听霜的房间要修缮的缘故,顾听霜搬去了东边书院住。

本来下人们为他打扫了王妃故居,把以前他来王妃这里时睡的一间偏房收拾了出来,但顾听霜不愿意去,指名要睡在书房。

这就跟宁时亭睡在了一个院子里。

一个书楼,左右两间大主卧,他一间,宁时亭一间,晨起时都能撞到一起。

大雪越来越肆虐,几乎到了寸步难行的地步。刚扫去的雪,人一离开,瞬间又再度被鹅毛大雪所填满。府上人人自危,火灵根的人被派出去四处化雪,但是收效甚微。

上百个控火师排成长龙,火光照耀西洲洲城们,烧红半边天。凛冽的大雪狂啸着扑来,转瞬就被化成了水,然后再度结冰。泼天风雪和雨水一起降下来,将人硬生生地镀上了一层冰壳子。

这么大的风雪,一夜之间连房屋都压垮了不少。

宁时亭到底分身乏术,进王府之后招揽人才,短短不足两个月的时间里,没办法集齐太多灵根齐全的术士法师。

而且这场大雪前所未见,宁时亭搜集了自己前生的记忆,也隐约发现有什么地方似乎不对劲:前世大雪,也不至于到现在这个样子。当年雪妖来到西洲后,除了让西洲偶尔下几场雪以外,并没有这样荼毒生灵百姓。

直到最后被杀死的时候,那雪妖也只不过吞食了一点点灵山的灵气,所过之处能结成九重玄冰,非血不化。

当时宁时亭重伤在身,被送回去医治,雪妖的残骸也被移交到顾斐音手中。

后续怎么处理的,他不知道,只听过下人说过寥寥几句话:“这雪妖没成大祸害,原来是脖颈上有个法器,定是之前有什么高人,已经将它封印过一次了。只是不知道这畜生曾经经过哪里,封印过它一次的人究竟是谁。不然这雪妖再厉害点,公子的命恐怕都要折在雪山上啊。”

而如今的雪,宁时亭确信,这和他记忆中的那场雪并不相合。它来得更加狂暴凶残,仿佛是那冥冥之中存在的高人仙师,这一世机缘巧合地错过了一样。

“好邪性的雪。”

书房里燃着炭火,窗户封死了,有点闷着不透气。现在晴王府所有的人都集中在书楼中了,下人们这几天带着乌泱泱的灵兽睡在地下书库里,免得出去再为风雪所伤。

现在风雪这么大,他们也来不及计较大雪到底压塌了多少亭台,又有多少灵药灵兽走失了找不回来。

顾听霜的轮椅停在床边,他本人透过封死的窗棂,却仍然听见了外边风中的杀气和邪气。

宁时亭被闷得有点难受,但是他没有说。屋里炭火很旺,对于鲛人来说,炙烤得皮肤有点焦灼,但是现在也来不及用他平常的水炭火来取暖了。

他在翻阅古籍,寻找雪妖灾祸的破解方法,已经是一天没睡了。

看书太久,有时候也免不了神思倦怠。

宁时亭听见顾听霜说话,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只是扭过头去的时候,有什么热腾腾的东西冲着他扑面而来。

他下意识地接住了,低头一看,是一条浸了热水的巾帕。暖烘烘水润润的一片躺在手心,化解着他肌肤的干渴。

顾听霜顺手把刚刚倒空的茶杯放回桌上,淡淡地说:“擦擦脸吧,听说鲛人没有水,身上的皮肤会裂开,是这样吗?上好的云顶金松,我懒得喝。”

宁时亭怔了一怔,随后笑了,就就着这一方茶水帕子擦了擦脸。

又听见顾听霜问他:“有进展了么?”

宁时亭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雪妖一向是极寒之地的生灵,从来没有听说过南下的,咱们这边是第一例,也是最严重的一例。西洲史上没有这样的记载,后续如何难说,只能现在尽量把损失降低到最小。只有等风雪稍微小一些之后,派人出去救助仙民。”

“那你动作可慢了一些,仙长府早抢在你之前,派了火灵根的人出去抵御风雪了。”

顾听霜说。

他不出门可尽知天下事,当然知道仙长府上次因为返魂香这件事丢尽了脸,这次一早就派了火灵根的死士出门,想要把这个颜面给挣回来。

在宁时亭的操办下,晴王府的民事堂也开得越来越好,在西洲仙民之中渐渐有了美名,苏越一行人自然越来越坐不住了。

宁时亭笑:“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他们能早一些派人出去救人,当然好。这时候也不是跟他们争长短的时候。”

“这次的长短不争一争,以后你都没得机会争了。”

顾听霜眯起眼,很感兴趣地问他:“只慢了一晚上,你猜他们会在奏章里怎么弹劾你和整个晴王府?”

宁时亭听罢向他望过来,却是没说话,眼里涌起一点笑意。

他站起身,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奏本,冲他晃了晃:“是我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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