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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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絮这才收回目光,她从亮白镜面前退回至门框的阴影中,视线将宋莺时从头扫到尾。

站在观赏者的角度来看衣服,的确能看得更清楚些。

宋莺时上前一步,甚至在原地转了个圈展示她自己,不满嗔道:

只看衣服?

怀絮身体放松地靠向门框,她单手插兜,姿态中有一种独特的洒然,又像傲慢。

她没有回答这个答案显而易见的问题,款款道:

你这么聪明,应该猜的到我想让你做什么。

宋莺时一顿。

猜得到。

怎么猜不到。

怀絮让她穿上一身她买来的衣服时,宋莺时就想到了酒店的那个夜晚。

她做任务给怀絮买衣服,让怀絮试穿,再让怀絮在她面前脱掉。

虽然她本意只想让怀絮露个肩头敷衍系统,但她当时受制于系统的演绎,或许还是伤到了怀絮的自尊心。

现在怀絮想借机让她还回来。

这件事的心理压力主要在于地位的不平等,但宋莺时没有这份顾虑,也不太在意在同性面前袒露。

如果能让怀絮平复创伤,再完成心情值的任务,宋莺时甚至觉得挺划算。

宋莺时笑着问怀絮,语气轻松:你来,还是我自己来?

怀絮轻嗯了声,一时没答话。

她审视着言笑晏晏的宋莺时。

眼尾眉梢坦荡,笑容透着自信和不在意的大方,是她熟悉的宋莺时,耀眼的宋莺时。

直到怀絮看到宋莺时颈间的锁骨链,她想到,宋莺时在她行李箱里塞了不少配饰。

怀絮颔首道:稍等。

说完,转身出去。

宋莺时一怔。

等了一两分钟怀絮还没回来,宋莺时揉揉鼻尖,试探着往外走了步:

怀絮?

卫生间将她的声音营造出一点空灵回声,在声音彻底消失前,怀絮回来了。

她指尖绕着条白色点缀图案的奢牌发带。

在宋莺时注视下,她将发带举到宋莺时眼前。

发带两端绕在她冷白的指间,顺着指缝耷拉下来。

隔着发带,怀絮直视那双看不到的眼:

可以吧?

不等宋莺时回复,她双手向两端一压。

发带缓缓盖住宋莺时的长睫,接着是眼睑,再绕过太阳穴,直至在她脑后打了个结。

宋莺时唇微张,喘了喘气。

当人失去视觉,其他感官骤然放大延伸。

空中飘荡的淡淡消毒水味突然十分刺鼻,怀絮指尖扣在洗脸台上的声音短钝。

就像一脚踩空落入深潭,四周只有窒闷的水汽和未知带来的恐慌。

宋莺时之前的坦然自若不再,她咬唇:

为什么?

为什么要遮住她的眼睛?

你做任何事都不解释原因,现在为什么要问我。

怀絮的语调不疾不徐,最后顿了下,轻慢地唤道:

宋小姐。

这声不像尊敬、反倒像讽刺的称呼传进宋莺时耳中,同时,她下巴尖被什么东西抚过。

介于温与凉之间的温度,是怀絮的体温。

她抚弄的动作轻得像羽毛扫过,指节一托,宋莺时的下颌便被微微拱起。

像在把玩具摆到喜欢的姿势,又透着逗弄猫狗似的亲昵,冷淡而撩拨。

接着,宋莺时身侧传来沥沥水声。

在什么都看不到的情况下,听到水声骤然响起,宋莺时下意识身体紧绷。

没事,只是水声而已,怀絮可能在洗手,这没什么。

宋莺时安慰自己,肌肉渐渐松弛下来。

水花像溅在她耳畔,宋莺时仔细聆听,又不敢太仔细,指尖勾着力道。

明知房间里有两个人,可怀絮不说话,像站进了沉默的阴影里,徒留她一人在雪亮的白炽灯下,一切暴露无遗。

无声,无解,无处躲藏。

宋莺时感觉每片暴露在外的肌肤都在发烫,她必须说点什么才能转移注意力,缓解这份不自在。

你在洗手呀?

怀絮沉静地看着宋莺时的嘴唇开合,带着轻微的颤抖,鼻翼轻轻开阖。

身侧,水龙头里的水不断流出,蓄满了小半池。

她站在宋莺时面前没有动过,只是打开了水龙头而已。

怀絮关掉水龙头,愉悦地笑了。

现在,你可以开始了。

宋莺时想向后退,想躲,想背靠墙壁寻求安全感,又硬生生止住动作。

只是一条发带而已。

宋莺时安慰自己,这对她原本要做的事没什么影响。有没有发带,她都准备那么做。

宋莺时舔了舔发干的唇。

时间的流逝感像略过了她,不知多久后,她终于肯抬起胳膊,背过手,绕到颈后,将长发拢到胸前。

她摸索到藏起来的连衣裙拉链,把拉链向下拉扯。

拉链刚走过一指长,怀絮的声音再度响起:

转个身。

宋莺时难以形容这种感觉。

她不想听话,但此时的怀絮像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她不得不听。

她明明什么都还没脱,却像只披着一层皮囊站在怀絮眼前,身上遍是被看穿的凉意。

宋莺时沉默地转了个身。

怀絮:不够。

过了三四秒,宋莺时脚下再转。

这次将背部对着怀絮。

背对的姿态让宋莺时更为紧绷,她的背部肌肉不受控制地僵成一片,又像只是薄薄的轻纱,不堪一击的弱点尽数奉在怀絮眼下,接受她的挑选。

怀絮没有说话,宋莺时也受够了这种无形的精神折磨。

她指尖快速拉下拉链,背部骤然一凉。

原本毫不在意的一个动作,在黑暗中,却让她小腿肚痉挛,失去了继续的勇气。

宋莺时的手僵在腰间,指尖颤得厉害,继续不下去了。

怀絮像是很轻地笑了声,或许只是一声呼吸,宋莺时听不真切。

只听见怀絮说:

不用继续了,宋小姐。

宋莺时声音轻颤:你满意了?

她说完,忽然发觉不对。

怀絮的声音好模糊,像是隔着道门传来的。

宋莺时怔愣。

她扯下发带,转身看去。

怀絮不知何时已经出去了,一扇不透明的门将两人隔开。

这里只有她一人。

第16章

宋莺时视线再一掠,落到水龙头和那满池水上。

水清澈柔和,反射着白炽灯的波光,之前近似鬼魅的气息只是宋莺时自己吓自己。

宋莺时打开水龙头,掬满凉水往脸上泼。

她埋在湿漉漉的手心深吸一口气,抬手就要把发带狠狠扔进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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