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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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絮揣着这粒石子往外走,边走边回忆方才的对话是哪里出了问题。

楼道没什么人,怀絮转过弯,抬头看到仍开着口等她的电梯。

宋莺时站在电梯里,一手按着电梯按钮。她抬眼看了下怀絮,像没看到似的,眼皮又耷拉下去了。

怀絮心里倏然一软,拖着行李箱快步走进去。

电梯下行。

怀絮思索着开口:

我明天和傅启约好,去棚里录歌。

跟清姐说了吗?

还没。

电梯到了,宋莺时掏出手机,给曲清打电话。

声音随着晚风零零碎碎飘到怀絮耳朵里:

清姐,明天怀絮要进棚嗯,这两天你多带带她,傅启那边你沟通好,最好商量一下长期合作我没什么业务,我陪家里人。

不知对面曲清问了什么,宋莺时转回头看怀絮一眼,身上的墨绿丝绸衬衫柔软地裹住她腰线,两侧被吹得一鼓一鼓。

怀絮听到宋莺时低声说:

我们现在回S市,明早发你,姐你先睡。

一个电话打完,怀絮跟着宋莺时走到大巴车前。

车上都是要去机场的练习生,零零散散有十多个。

深夜车里飘荡无穷无尽的睡意,宋莺时似乎也累了,上车便阖起眼。

一路无话。

就这样,直到凌晨的飞机披星戴月地降落在S市机场,两人都没有更多的沟通。

跟宋莺时说什么她也回答,甚至沟通比以前还有效率,可怀絮知道她不大高兴。

那粒石子在心头躺着,一身水磨工夫。没个身份,问都无从问起。

怀絮头次在宋莺时面前有些无措。

出了航站楼,凌晨的风有些大,却不凉,带着丝丝燥热。天浓黑得一点蓝色都看不到了。

宋莺时接了个电话,不一会儿,来接她的车停在几步远之外。

怀絮此前静静陪她站着,见车来了,才扯开唇道:

我也回去了。

她说完要走,转身转到一半,被宋莺时喊住:

你怎么回去?

怀絮顿足,看向宋莺时。

即使是凌晨,赶航班的旅人依旧不少。宋莺时站在一堆背包客前,肩上挎着腋下包,抱胸看怀絮:

凌晨可没有地铁和机场大巴。

怀絮顿了顿,她从未在凌晨出过远门,原本还以为能坐机场大巴走段路。

她下意识扫了眼路边待客的一排排出租车。

宋莺时顿时就是一声冷笑:

给你打个车?

她声音甜,仿佛在征询怀絮意见。可是个人站在这都明白,要是敢点头,今晚就离死期不远了。

无师自通的,怀絮选择在此刻乖顺低头:

老板,能搭个顺风车吗?

宋大老板终于满意,鼻间逸出一声轻哼:

知道还不过来。

司机要帮怀絮放行李,她婉言谢绝。等她晚了半分钟上车,见司机已启动车子,司机还道:

小姐、怀小姐可以先睡会儿,离市里还有段路。

怀絮猜想宋莺时跟他说了地点,就没再问。

一天未歇,又经历了公演录制、赶飞机,怀絮在行驶平稳的车内疲惫睡去。

等怀絮被叫醒,车子正缓缓停在一个眼生的地下停车场内。

怀絮陡然清醒了些,她看了眼外面,转头问宋莺时:

这是?

宋莺时的语气十分公事公办:

你明天有通告要赶,那边太远了,今晚住这,明天清姐来这接你去棚里。

说完,宋莺时径直下了车:

快下来,我困死了,你不困吗?

怀絮无言下车,司机已帮她把行李箱提了下来。

宋莺时让司机回去了,踩着高跟鞋带怀絮往身后电梯走。

专属电梯,一梯一户,怀絮随意打量一眼就知道,这里不是酒店。

果然,当电梯到达顶层再度打开,呈现在怀絮眼前的,是一个完全打通的大平层。

灯光应声而亮,落地窗外,江上夜景生辉。

宋莺时踢掉高跟鞋,赤着脚踩着大理石往里走:

楼下左转套间没人用,你今晚睡那。柜子里应该什么都有,没有的别喊我,我也找不到,趁现在没睡赶紧叫个闪送。

怀絮把行李箱停在身畔:你平时不住这。

宋莺时叹息道:我上有父母,得承欢膝下。

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

这里看起来没什么人情味。

宋莺时笑了,懒声道:你多住几天,就有了。

怀絮不搭腔。

宋莺时借着工作理由,先斩后奏地把她拉过来。来都来了,怀絮也不忸怩,提着行李箱往楼下去,走到一半,她回头问:

你刚刚不高兴,是因为我要回家?

正在伸懒腰的宋莺时胳膊抻到一半,停了停。

宋莺时没回头,怀絮听见她啧了声道:

怀絮,你的自尊心有时候能不能别那么强?

怀絮眸底一暗,攥紧手中的行李箱拉杆。

我上次去找你时,碰巧听过你邻居对你的中伤。

宋莺时说着站起身,走到楼梯口,居高临下地俯视怀絮。

她口吻像在玩笑,又很温柔:

我们这种关系,你有什么不能跟我直说的?你不跟我说,还能跟谁说呢?唉,怀絮,谁都不肯说,你憋不憋的慌?

怀絮摇头:习惯了。

宋莺时以为她在顶嘴,还在倔,下意识就要蹙眉,眉头刚攒起,怀絮静静道:

习惯了,很难改。

宋莺时一怔。

四周的醺黄灯线在怀絮身侧流转。

她清绝的眉眼在此刻看起来,竟有几分惹人怜惜的脆弱。

怀絮淡声陈述道:想改,改得不到位。

她笑了下,语气轻柔些:让你不高兴了是我

宋莺时向前走了一步,将手盖在她手背上,快速道:

没。

宋莺时心里很不是滋味。

怀絮向来疏淡话少,宋莺时却从她短促话语中窥见她和自己较劲的痛苦挣扎。

生活从不是治愈的童话,历往十几年积压而来的沉疴痼疾,从不是短短一两个月能抹消的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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