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个新人一头雾水地看着木慈哈哈大笑起来,之前喊他们的白脸青年虽然搞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还是忍不住道:哥们,你这同伴都说把你丢下了,你怎么还搁这儿傻乐啊,该不是脑子不太好使吧?
一个穿着紫色礼裙的女生讥讽道:装模作样。
倒是最后来到队伍里的矮胖男生打量了一下四周,神情有点严肃:这位先生,我刚刚听你说不要喧哗,不要打光,现在是确定声音没有问题吗?
紫裙女惊讶地看着他,然后泄出一声嗤笑:看你这认真的模样,还真信他们这两个啊?
他们两人显然是一起的,而且对情况有了解。矮胖男生并没有被激怒,他镇定地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擦了擦自己的脸跟手,缓缓道,就算是在排节目,人家显然也是想要一个节目效果,我们待在这里都十几分钟了,你看有什么结果,还不如跟着人家进行流程。
矮胖男生这番话一出,几个新人都安静下来,里面梳着大背头的青年挑眉道:就看看你们能整出什么花样来。
单从性格来看,这大背头跟穿紫裙子的倒是天生一对。
左弦平静地确定他们两人的站位不会影响到绳子后,就立刻挪开目光。
只有一个穿着格子衫的青年看上去很是焦虑:可是我还在加班啊,今晚零点就是死线,我哪有功夫在这里多待啊。
那你不用担心了。左弦轻柔地微笑起来,你永远都不用加班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明明是一句好话,可众人听起来却觉得阴风拂面,仿佛看到人事部部长亲自发来辞退信,格子衫更是神情恍惚,仿佛看到天堂大门对自己打开。
木慈大概跑得比较远了,垂在地上的登山绳如同草丛里的蛇一般窸窸窣窣远游而去,很快就绷直起来,甚至微微牵住了正在解说情况的左弦。
左弦站稳住身体,那头也察觉到绳子到底,没有再勉强,而是顺着绳子往侧边移动,他不得不跟着侧过身。
显然不相信左弦口中的所谓火车跟无限站点的紫裙女忍不住冷笑了一声:你这故事编得没什么意思,猴戏倒是耍得蛮好看的。
矮胖男生沉思片刻道:不管这位先生说的话是否属实,我们现在的确被困住了,而且大家的手机都没有信号,在没办法联系外界又不知道雾气会维持多久的情况下,他们刚刚做出的决定是完全正确的,容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罗永年,请问我能加入你们的绳子小队吗?
左弦。左弦饶有兴趣地凝视着他,微笑着伸出手,刚刚那个人叫木慈。
罗永年又擦了一遍手,才跟左弦相握,眼神非常坚定:我记住了。
你这是?左弦有些好奇。
不好意思。罗永年大概是被问过很多次了,下意识道歉,不是对你有意见,我是多汗体质,这是我的个人习惯。
左弦微微一笑:没什么,你又不是跟我握过手后才擦的。
等待木慈的时候,罗永年问道:我看你们带了这些装备,是之前有准备吗?还是有什么线索。
线索确实有一条,我们还收到了两张贺卡。左弦看着他,你对盲盒有了解吗?
这句话让罗永年愣了愣,他迟疑道:盲盒?你是说那种随机玩具盒吗?我确实知道,还买过一些,这种玩具最大的乐趣就在于未知性,跟漫展里的福袋很相似,不过盲盒相对更单一化,现在大多数都是一个系列一个系列的出。
这个站点,就叫盲盒。
罗永年抓了抓头发:这是什么意思?我们每个人都是盲盒,等着人来选吗?
这倒是个新思路。左弦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果不其然,他们的也没有信号,于是继续不紧不慢地跟罗永年闲聊着,在事情没有发生之前,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只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这里肯定会有死人,也一定会出现很恐怖的事情。
八人里的一个兜帽男终于忍不住了,他似乎熬了很久的夜,眼底下有两个大黑眼圈,皮肤很白,没有什么表情,连声音都冰冰凉凉的,给人爬行动物的冷血感:你的意思是,这里会出现像是恐怖片里那种贞子或者是伽椰子那样的女鬼吗?
还不能
左弦的声音突然停在了半晌。
不止是他的声音,其他人几乎都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只有听得津津有味的大背头站在原地,脸上得意的笑容变成了迷惑,他有点摸不着头脑地看着众人,问道:你们这故事还讲得挺好玩的,干嘛不继续下去了?怎么都这么看着我?我后面有什么东西吗?
其余八人的心跳仿佛都放慢了,他们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大背头的肩膀。
你没有觉得紫裙女大气都不敢喘,她的声音微微颤抖,试图提醒,肩膀上有点重吗?
左弦沉声道:你走过来。
几个新人则尖叫起来:别过来!
大背头不解:干嘛,你们神经抽风了?到底要不要我过去,还有我肩膀,我肩膀怎么了
他毫无准备地一低头,这才发现自己的肩膀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女人的脑袋,湿漉漉的腥味扑鼻而来,那团水草一样的黑色头发蠕动着,很快翻涌出一张被泡得发白发皱的脸,五官挤在皮肤底下,正好对上了他的双眼。
大背头吓得魂飞魄散,从嗓子眼里猛然拔出了一声尖锐的惨叫声。
女人缓缓露出诡异的笑容,干瘪腐烂的嘴唇裂开一个漆黑的洞,头发瞬间涌入他大张的嘴巴、眼球、耳朵。
大背头只感觉到一阵剧痛就失去了意识,发丝一层层围绕,把人从头到脚完全包裹住,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黑茧。
些许发丝还在空中微微浮动着,像是不怀好意的眼睛,打量着众人。
新人们几乎都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只有左弦慢慢退进众人的中心点,避开迷雾。
茧疯狂收缩着,大概只过了三秒钟,原本还是人形的茧子骤然缩小,从头发的缝隙里渗出鲜血跟皮肉甚至是骨头碎渣的残留组织物,在地上凝聚成一滩肉糜。
头发缓缓退去,迷雾之中传来了女人咯咯的笑声,那声音奸邪阴冷,又带着无比的餍足感,回荡在雾气之内。
草!格子衫可能是吓懵了,厉害啊哥们,言出法随啊。
他这句话显然不合时宜,新人们恐惧惊慌的内心瞬间转变成怒火,愤怒地看向格子衫。
绳子还绷着,左弦低头确定,不过并没有动。
谁知道动了之后会触发什么,拉回来的会不会真是木慈,就算真的是木慈,惊动其他人也不合理。
盲盒?
难道盲盒里装的不是人,而是鬼?
那刚刚是什么触发了女鬼的出现,总不可能真的是兜帽男说了一句就出现了。
左弦看了一眼时间:八点零三。
会是时间吗?
有胆大的走过去看了看那些肉末,又惊慌失措地尖叫起来:是肉真的是人肉是呕
他说的是真的。
我要回家!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