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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86)(2 / 2)

木慈大概在凌晨四点左右醒来。

天已经微微亮起来了,他们似乎正好降临在热浪退去的前一日,现在取而代之的是滂沱大雨,雨是在半夜下起来的,木慈半夜还醒了一遭,确定不是敌袭后又再睡过去,没想到一直没停,反而越下越大。

左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起来了,他让木慈躺在自己的大腿上,又将被子拉高了点,挡住光线,他的手正轻柔地捂在木慈耳朵上,放轻声音跟其他两人讲话。

你们看过汉尼拔吗?

木慈迷迷糊糊地辨认出这是苦艾酒的声音,车并没有启动,他们似乎在聚精会神地研究着什么东西。

沉默的羔羊?清道夫琢磨着说道,他跟麋鹿有什么关系?从片名上来看都是食草动物?那我推荐兔八哥。

左弦的手开始无意识地顺理着木慈的头发,手指偶尔会按摩过一些穴位,让木慈昏昏沉沉地不想起来:不是,他说的是电视剧,汉尼拔是由一位丹麦男演员扮演,里面另一位具有超强共情能力的男主演经常会做梦梦见一只巨大的麋鹿,那头麋鹿就象征着汉尼拔。

清道夫低声道:windigo(温迪戈)。这个双关有够烂的!

温迪戈是北美流行的一种民间传说,意为吞吃的恶魔,它是一种贪得无厌的食人怪物,是由活人变化而来,有很多种不同的形象,其中最为出名的就是鹿头人形怪。

正符合他们现在遇到丧尸的情景,也正符合汉尼拔吃人的形象。

木慈睡眼惺忪地挺起身,差点没磕到左弦的下巴,进入到这个昏暗的清晨里,雨刷正在勤奋而稳定地工作,他终于看到这番对话的主人公一只顶着大角的麋鹿。

它身上有些皮肉已经开始腐烂,整体仍然很健硕,硕大的犄角看上去差不多近两米,比起鹿看上去更像一只牛,眼睛变成非常浑浊的青白色,正在这条公路上不紧不慢地行走着。

不过由于雨势太大的缘故,麋鹿丧尸没有因为雨刷的动静而接近他们,倒是他们能清晰地透过挡风玻璃看见它的身影。

动物也变异了。木慈趴在窗户上喃喃道,那就是说我们接下去会遇到游戏里出现的那种丧尸猫狗之类的?

更糟,搞不好还有丧尸蟑螂。苦艾酒故意吓唬他。

蟑螂本身就已经很像丧尸了,压根就用不着变。左弦无情地吐槽回去,它们不管变不变都会进食自己的同类,说不准变了更好,直接绝后,加上生命周期短暂,说不定能实现人类一直做不到的事,让蟑螂绝种。

清道夫倒是想到一个很认真的问题:你怎么能确定丧尸没有繁衍的功能呢?

苦艾酒忍不住哀叹了一声:天啊,我们真的要讨论这种话题吗?我们又不是科学家,如果你们需要一具尸体解剖来确定它什么部分更脆弱,我百分百举手赞同,可繁衍?抱歉,虽然我能理解这玩意是每个人的自由,但不然我们找找看有没有活下来的心理医生?

幸好卡/宾.枪能折叠,清道夫直接一枪托捣在了苦艾酒的肚子上,冷冰冰道:我劝你谨言慎行。

完了,我遭受重创。苦艾酒一脸痛苦地趴在方向盘,不能动弹,不过五秒钟之后他又恢复了生龙活虎的模样,开始继续观察麋鹿的前进状态,顺带嚼口香糖:你们说,要是我现在开车,它会不会直接撞过来?

有可能。

清道夫从物品柜里翻出一本花花公子杂志,封面上衣着过于火辣而导致容易被马赛克的金发女郎正挑逗地从二维空间抛出一个足以传递到三维空间的媚眼,作为三维生物的清道夫毫不留情地把媚眼卷成了大小眼。

左弦笑眯眯地从食谱进行分析:虽然麋鹿大多吃的是树叶,但是如果这种病毒增加的是攻击性,它可能会为了取乐进攻我们,然后把我们这四样对它毫无意义的食物放在公路上做铁板烧烤,任其腐烂发臭。

除此之外,雨天同样是个不利的因素,不光是能见度低,雨水也极容易让轮胎打滑,总之不适合进行速度与激情这一活动,因此尽量不起冲突是最好的。

浪费食物要下地狱的。苦艾酒哀叹道,又转向沉默不语的木慈,这位帅哥,沉默让你显得很高深,请问是在深思熟虑打腹稿,准备发表一篇偶遇麋鹿的论文吗?

反正闲来无事,开不了车,只好唠唠嗑。

不。木慈谨慎地说道,我在想,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刷牙。

三人:

不过天不从人愿,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人无害鹿心,鹿有害人意。

就在四人安静地待在车里不想跟麋鹿发生任何冲突的时候,麋鹿却似乎在雨声之中听到了什么,很快就往车子的方向跑过来。

更正一点,是猛然冲过来!

巨大的麋鹿一下子撞在了车子上,整个车身被带着剧烈摇晃起来,几乎被掀起半边,一直做着准备的苦艾酒猛然踩下油门,却只听见尖利刺耳的剐蹭声,被抬起来的半边轮胎似乎卡在了麋鹿身上,疯狂地跟血肉摩擦起来。

四人的半边身体都因为惯性而往下倒去,木慈直接撞在了左弦的肋骨上,要不是他醒来时重新系上安全带,及时被挂住身体,估计这一下能直接给左弦造成更严重的二次伤害。

我这一下。左弦整个人都撞在车门上,痛得下意识蜷了起来,居然还有心情跟苦艾酒一较高下,肯定比刚刚清道夫砸你痛多了。

苦艾酒抓着方向盘硬生生把自己拧正身体,咬着牙一个个往外蹦字:你放屁

他竭力让自己看上去能稳定住局面,那种让人牙酸的摩擦声越来越大,终于逼退了试图把车子完全顶翻的麋鹿,这下木慈才从车窗里看到这只麋鹿丧尸半边身体的血肉几乎都掉下来了,甚至能看到它的骨头跟一部分内脏。

它根本没有痛觉,大概是轮胎伤到腿上的肌肉或者筋了,才支撑不住让车掉了下来。

那青白色的大眼睛凑近车窗,一瘸一拐地往后退去,低头亮出巨大的犄角,准备发动第二波攻击。车轮落地后打滑了两下才稳定地运转起来,在麋鹿撞过来的那一瞬间,苦艾酒带着一地的雨水漂移了出去。

麋鹿带着只剩下半边完好的身体跟一条伤腿追了上来,它跑起来快得简直像匹马,血淋淋的前腿看不出任何问题,只是偶尔会颠簸一下,它追得很紧,而且不知疲倦。

而车子不受控制地在公路上滑动了几下,车四人像是被想买新娃娃的小女孩摇晃的储存罐硬币,在车内空间里颠簸了大概有十几秒左右,车几乎就要一头撞上松树

木慈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而之前的旋转更是将他吃早饭的胃部被揉捏成了一团,大脑几乎没办法思考任何事。

时间像是停滞了几秒,几乎要滑到松树林里去的车硬生生蹭着松树擦过去,被苦艾酒扭上了正轨,重新回到跑道上。

而奔驰的麋鹿重重地撞上了车屁股,将车子往前猛然推出去数米,险些又滑进树林当中,苦艾酒猛然砸了一下方向盘,一边飙车一边骂脏话,在一条完全不熟悉的公路上努力跟一只发疯的丧尸麋鹿一点点拉开距离。

这场拉锯战维持了大概有几分钟,麋鹿的腿终于难以承受重负,巨大的身体被自己绊倒,整个飞扑出去,几乎是贴着车屁股沉重地砸在地面上,角因为撞击而断裂开来,身体底下的鲜血被雨水晕染得几乎看不清晰,它试图挣扎着从地面上爬起来,又很快倒下去。

再然后,雨水将它的身影冲淡至消失不见。

雨在半个小时后一道离开了这条公路,地面上积着一些水,太阳已经出来,亮晶晶地照在水面上。

四人终于在早午餐时间段能够平安地刷上牙,物资简单,四人挤着同一条薄荷牙膏,一时间分不清是口腔里凉快,还是早上的冷空气让人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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