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欲出手时,夏尘羽出声道:“等等。”
他拿着那块令牌走近了问:“这是什么?”
那人看了一眼,“是舵主的身份令牌,有此令可自由进出其他分舵与总教。”
看来得了件有用的东西,安然使了个眼色示意夏尘羽收好,“留着有用。”他道。
之后又环顾一眼石室内众多的炉鼎,长袖一展,那些法器便纷纷自行碎裂,千丝万缕的生气溢出,缓缓地向空中飘去。
“你们收集这些,是为了炼什么邪门功夫?”夏尘羽望着空中飘散的生气,厉声问道。
那人还在犹豫,却受安然一双修长的凤眼斜瞥过来,只是那么微微一瞪,他登时心中犯怵,“我只知分舵每个月要送一批乾阳鼎到总教,至于用来做什么,实在不知。”
安然一摆手,“不必问了,这世上有种功法,能将人的生气提炼为灵力,只不过浓缩提炼的效率极低,百不取一。”
说完撤去了那人脚边的光圈,然后一掌打上那人的天灵盖,丢下一句:“你走吧。”
那人受这一击登时双膝跪地,这一跪力道之大,将地面砸出两道浅坑。
浑身的痛感席卷而来,他的灵脉被废了。
还没等他恢复过来,又听见一句:“劝你从此远离天罗教,免遭池鱼之殃。”
他没听明白,也不敢多问,只觉得再不乘机逃跑,不知这仙人会不会变卦,便点点头连滚带爬地奔逃而出。
他一路逃命,一直奔到了谷底,终于觉得安全了些,这才停下来喘口气。
此时却听见上空一声震耳欲聋的轰响,抬头望去,见崖壁内喷涌而出巨大的火球,整个建筑都淹没在了火海里。
接二连三的惨叫声从高空传来,带着火焰的身影从崖上坠落,一个接着一个,砰的一声落在他面前,烧成焦炭的躯体还燃着火,彷佛一根根枯柴。
焦肉的气味有些刺鼻,也令人反胃,他干呕了两声,退远了些,再次抬头看向空中那一片如修罗地狱般的场景,挪不开眼。
从火焰里闪出一黑一白两道影子,在半空中停住了,白色的宽袍随风翻飞,仙人感到从谷底投来注视的目光,斜眼睥睨着那个渺小的人影。
那人受这锐利的目光一瞥,又是一腿软,往后踉跄了两步,忽然想起来逃命,立刻转身奔逃。
他明白了那句话的意思。离天罗教远些,否则下一次他也会成为陪葬。
计划彻底失败了。
夏尘羽非但没有成为罪人,反而成了救苦救难的英雄。
石南村没有被灭绝,还留下了脍炙人口的传说,什么少年宗师从天而降,救百姓于水火的坊间话本都出了好几沓。
而且因为出现了一百多个人证,导致天罗教这个原本不为人知的邪|教也被摆上了台面,越传越玄乎,不多久便成了远近闻名的恐怖组织。
他们再也无法打着天罗教的名义招摇撞骗,于是转换了策略,不仅行骗的方式改变,也不再对外宣称教名。
这倒是令夏尘羽再难调查下去,一夜之间天罗教彷佛失踪了一般,再也找不到踪迹。被其盯上的村子又都被封锁与世隔绝,半点消息也传不出去,一时间竟然毫无线索。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说回二人刚回到山门时。
安然一脸阴沉地道:“你还没有说清楚,那个前辈是怎么回事?”
夏尘羽见含糊不过去,只得老实说道。
他从几年前开始就总听见有人对他说话,刚开始还以为自己发癔症,可当他按照对方说的方法练功时发现果然有效,这才相信了是有高人在帮自己,而且此人总是在关键时刻出现,帮了许多大忙。
既然从来没有现身,那么是如何做到掌握夏尘羽的一举一动的?
安然想到这,突然有个猜测,于是对徒弟招招手。待少年疑惑地走到跟前,他抬掌将灵流灌注对方体内。灵流游走全身,至神庭穴时,终于发现了异常。
这孩子,被种了观瞑术都不知道。此术能将被施术者所见所闻分毫不差地同步给施术者。
早些时候安然被神秘人的那缕魂识转移了视线,以为驱散后就斩断了夏尘羽与其的联系,却未想到那缕魂识只是个障眼法罢了。
他轻叹口气,施术将那观瞑术给掐灭了。
被斩断了视线,看你还有何后手。这样想着,安然不知怎的竟然有些期待了。
可是天眼却并未让他的心情多好一秒。
关键事件石南村结局被扭转,时间线偏离度达......
脑海传来电波被掐断的滋滋声。安然下令道:不必再通报偏离度了。
他不想知道这些,眼下他对这个位面任务的可能性持高度怀疑态度,不仅如此,他现在反而对那个神秘人更感兴趣。
不找出此人来,任务不可能完成。
安然本想着静观其变,却再也没有那个神秘人的蛛丝马迹。难道就这样放弃了?亦或是因为日子太平淡,夏尘羽并不需要帮忙?
高维生命因为没有寿命限制,故而对于时间的感知并不强烈,甚至一年还是一天,对安然来说差异并不明显。
直到看见夏尘羽的个子又窜出一节,已经完全褪去了少年气时,安然才反应过来,已经又是两年过去了。
既然那个神秘人不现身,不如给这孩子找点麻烦,逼他现身。
正好又是一年门派大比,安然打定了主意见机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