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你们自己房间。”
男人冷淡的声音响起。
三个男生愣了一下,才意识到黎昭是在和他们说话。
三人立即看向幸北。
谢思妄晚上来帮幸北压制的时候他们都是睡在这的,现在换成黎昭,他们下意识地也打算留下。
但是黎昭显然不是谢思妄那么好说话的人。
黎昭不打算重复第二遍,就站在门边淡定等着,仿佛他们不走他就会转身从那扇门走出去。
翟洪广努力大咧咧地笑:“军团长,我们必须留下保护你,不然你会被幸北吃了的。”
幸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个傻缺在军团长面前说什么骚话?
黎昭淡淡看向幸北,眼神居然有一丝天真的好奇,仿佛有些怀疑她一个细胳膊细腿门牙小小颗的小姑娘要怎么把他吃了。
幸北蓦地有错觉自己变矮了一截,像只小白兔在大灰狼面前叫嚣“我要把你吃了!”,然后被大灰狼玩味地看着。
幸北:“……”
在这样的氛围下幸北很快绷不住了:“你们回去吧。”
裴鹤:“你一个人真的可以吗……”
“当然可以。”幸北使劲给他使眼色,让他快走。
“好吧。”裴鹤犹犹豫豫看了黎昭一眼,正好对上一双黑冷的视线,肃穆的威压让他一抖,顿觉黎昭要是想对幸北不利他们四个人也打不过。
可是裴鹤还是不想就这么放幸北和一个男人单独在一块。
三个男生期期艾艾,磨磨蹭蹭,挪三步退两步,一会唐濯忘带朝幸北借的梳子,一会翟洪广要去冰箱拿冷饮,一会裴鹤跑回来叮嘱幸北晚上记得换上泡绒被,试图用拖延换取留下的机会。
终于,黎昭不耐烦地动了。
黎昭朝幸北走过来。
一步,唐濯被无形的东西拎起来,丢到门口。
二步,裴鹤去陪唐濯了。
三步,翟洪广发出最大的一声“咣”。
三个男生还没反应过来,黎昭已经立于幸北面前,门自己打开来,三包垃圾齐齐整整被推出去,“砰”一声门关上。
没有传来喊叫声,也没有传来拍门声,这对那三个大惊小怪的人来说基本不可能,只能是拜面前之人所赐。
幸北敬畏地仰望着男人如同神造的脸,默默咽口水。
不敢动,绝对不敢动。
三个小伙伴一走,空气都低了一度。
幸北的过往人生经验里不包括和位高权重的异性大半夜独处一室这一条,抱着胳膊抖了抖,小心提议:“你要看看卧室吗?”
话一出口幸北就哽了一下。这话说得怎么就那么不对劲?
黎昭倒是没觉得异样,直接跟在幸北后面。
啧,大佬就是惜字如金。
幸北乖巧如鸡,低着头走在黎昭前面,推开卧室门,谦恭地让到一边,活活一个引路婢女。
而黎昭看到那张十几米宽的大床,冰雕般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种难以言说的表情。
幸北顺着他的目光看到那张大得出奇的床,谄媚道:“知道您要来,特意换了张大床。”
话一说完幸北又被自己噎着了。这句话怎么又一股怪味?
幸北忙补救一句:“这样可以离远点,不会感觉不方便。”
不方便。
黎昭脑袋小幅度一歪。
男生粗粝的嗓音在头脑中回旋:“幸北会把你吃了的!”
“唔。”男人清越的嗓音低低发出一个苦恼的单音,幸北立即仰起头,摆出最诚挚最聆听的眼神。
“你是女的。”黎昭端详着幸北,不紧不慢地做了个总结。
幸北:?大哥,您才看出来?
黎昭又沉沉望向那张床,似乎在措辞,又似乎在用目光丈量。
“唔。”
幸北紧张地伸长脖子。
黎昭这次停顿的时间更长了,最后终于想到办法似的,询问:“不然我在床中间放个浴缸?”
幸北:???
在线等,无法理解领导的指示并且还觉得他不可理喻,要如何委婉地询问,才能不把“您有病吗”这句话从眼神里透露出来?
幸北又绞尽脑汁思索了一会,从遥远的记忆角落搜出裴鹤给她讲过的一个小习俗,就是未婚男女同睡为表清白,会在中间放一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