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北忍了忍:“虽然我不承认我的前世就是我,但老不死这个词——”
清脆的声音戛然断在这里。另外三人看过去,只见幸北张着嘴,漆黑的眼睛里空洞得可怕,就像是他们在瘴泽星地穴里看到的植物人。
她的左腿在微微抽搐。
裴鹤感觉有一道闪电从他的天灵盖劈下贯穿了整个身体。
“幸北?”
幸北空茫茫的眼珠动了一下,落在他脸上,眸子里面短暂离开的光芒回归,朝他笑笑。
“突然好累。”女生娇声抱怨了句,身体软软靠在床头。
翟洪广和唐濯对视了一眼。
他们从来没见过幸北这么柔弱的样子。
裴鹤一句话没说,像是无法用平静的语气说出话来,双手颤抖着把她捞过来,靠进自己怀里,然后用念力覆盖她的身体。
“唔。”幸北哼哼了一声,“好舒服。”
裴鹤耳根莫名红了。
“没什么问题。”裴鹤收回念力,轻轻垂下眼,遮住眸底的神色。
“可是好累。”幸北不满的语气,这时候听起来就像是病弱的撒娇。裴鹤耳根又一红,手掌更加温柔地摸了摸她的毛,如同抚摸过小动物的头顶,又轻又缓,像是指腹感受的每一寸都珍贵无双。
幸北是真的累了,窝在裴鹤怀里,不自觉闭上眼睛,时不时无意义地哼唧一下。
裴鹤紧搂着她轻轻拍着,不经意抬眼对上另外两人凝重的眼神。
虽然谢思妄和赫连莲警告过他们,但是他们万万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裴鹤垂下眸,不再看唐濯和翟洪广,拥着幸北躺在床上,手臂像是黏在她身上似的,仿佛担心放开一下她就会消失。
唐濯和翟洪广默默看了一会,通过猜拳决定了另一张床和沙发的归属。灯光很快暗下来,但是光脑夜间模式的幽光一直亮到深夜。
裴鹤静静躺了许久,忽然某一刻,感觉有滴水从眼角落下,猝不及防流进幸北头发里,赶忙擦了擦,把人抱得更紧。
女孩睡着了,精神力更加调皮了,绕着裴鹤的蓝色精神体一圈圈地缠,仿佛它能让她感觉到温暖和舒适。
裴鹤无限纵容地由着她缠,就算被撩得发抖,也没有躲开过一下。
然而幸北那是多么会得寸进尺打蛇上棍的人啊。
幸北的睡颜愈发甜蜜幸福,小触手摸着摸着,把尖尖变得纤细柔软,然后悄无声息若无其事地把自己陷进光团里。
被异物侵犯,裴鹤终于绷不住,猛地一颤。
幸北以那根成功突围的触手为导引,迅速变粗变深,整个钻了进去。
三更半夜,幸北的床架猛然剧烈地颤动了一下。
裴鹤整个人抖得快要哭了,死死咬着牙,浑身红得像只煮熟的大虾。
幸北做了一个有生以来最美的梦。
梦里,她最柔软的念力肢体被她能想象最温暖最滑润的东西包裹,她在那种似云似雾又似水的物质里游走,感觉灵魂都被净化了,生命都被升华了,那种相擦而过的感触细腻得无法用语言描述。
这简直就是天堂。幸北流连忘返,心旷神怡,无法自拔,在里面度过了数不清的时间。
天蒙蒙亮,唐濯翻身下沙发,挂着两个黑眼圈,似乎想去个厕所然后回去补眠,却在路过幸北床边时看到裴鹤如水一滩的妩醉,吓了一跳。
“她……”唐濯下巴都快要掉了,幸北都这样了还能耍流氓?都是他不好,在同一个房间,竟然没注意到,让裴鹤惨遭辣手摧花!
裴鹤咬着牙,竭力控制住音调中那股软媚的味道:“她的念力……绝对不止s级。”男生幽怨得快哭了,张了张口,却再也说不出话,只溢出一声荡漾的,“呜……”
唐濯:卧槽。
幸北似乎终于玩够了睡饱了,或者说吸足了精气,精神百倍地睁开眼,眨巴眨巴无知纯洁的大眼睛,看着面前的裴鹤,忽然间只觉得少年眉眼间那股风流气韵美不胜收。
于是她更感兴趣地盯着他看,精神餍足的眼底绽放别有兴味的光。
裴鹤对上她这样的目光,突然间觉得哪哪都委屈,眼一红,春意愈浓,娇娇狠狠地:“这次你必须负责。”
幸北表面一无所知地傻笑,偷偷收回埋在对方光团里的触手。
但是她忘了,她的同伴们都是能看到念力的人了。
翟洪广被这边的动静引来,和唐濯一起沉默站在床前。
“咳。”翟洪广清了下嗓子,“这可真是,春蚕到死丝方尽,”翟洪广摇头晃脑指着幸北,“蜡炬成灰泪始干。”又指了指裴鹤。
“……”整个空气都尴尬地静下来。
裴鹤:“能不能不要用你屎色的脑子解读文学遗产。”
唐濯:“救命,诗人最大的悲哀就是世上有洪广。”
幸北:“洪广居然背对了一句诗,但是你爸爸我还没死。”
然而这句话说完,面前三个人间的空气仿佛猛然凝固。
幸北愣了愣:“我昨晚是不是不小心睡着了?”
肩头的手指猝然握紧,紧得她骨头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