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拿出手机开机。
果不其然,宁盼山和李宏爽导演,每个人都给他拨了十几个电话。还有一个未知号码也打过来很多次,应该是衡劭的。
余白正准备给李宏爽导演回一个,衡劭又打进来。
喂?您好?
青年清冷的嗓音有些游移,似乎是奇怪这个未知号码是谁的。
听到程雪松声音的下一秒,衡劭紧绷的心脏终于松快了些,他按了按耳机,我是衡劭,你在哪儿,人受伤了吗?发个定位给我,我来接你。
衡董
程雪松顿了一下,接着说,我没事,只是脚崴了一下。
他将定位发给了衡劭之后,又分别给宁盼山和李宏爽回了电话,然后找了根粗细长短正合适的木棍当拐杖,一瘸一拐的往前面的山洞走。
说是山洞,其实也就是一个有些凹陷的石壁,但好歹可以遮挡一些风雪。
衡劭踩着积雪赶到时,就看到穿着白色羽绒服的青年局促的缩在石壁下,后者将羽绒服的帽子也戴上了,那张精致的脸大半都隐藏在帽檐一圈毛毛里,看不真切。
衡劭脚步一顿。
他看到一滴鲜红的液体从毛毛中间落下来,砸在程雪松手背上,而青年一点反应也没有。
程雪松!
衡劭三步并作两步赶了过去,蹲在程雪松面前,一手托住他的下颌,另一只手将他帽子上的绒毛拨开,想要去看青年的状态。
程雪松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衡董?不好意思,太困了。
别动,你流鼻血了。衡劭说着,用拇指揩去程雪松鼻下猩红的液体。红色的痕迹从青年唇边划过,像一道晕染开的口红。
苍白的皮肤和鲜红对比出无边艷色。
两人离得很近,衡劭手指的温度在冰冷的皮肤上异常鲜明。
程雪松怔怔的看了他几秒。
青年的视线从衡劭的双眼、划过高挺的鼻梁、落在后者粉色的嘴唇上。他想,算上小时候,衡劭已经救了他两次了,救命之恩一直沉甸甸的压在他心底,可是衡劭却从未放在心上。
甚至已经完全记不起来了。
衡劭。程雪松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男人低低的嗯了一声。
程雪松在他诧异的目光中垂下头,不管不顾的吻上了男人的下唇。
他太青涩了,只会傻乎乎的贴着。冰凉的唇如同一块冰,却十分柔软甘甜。
衡劭僵硬了一瞬间,很快就化被动为主动,加深了这个带着血腥味的吻。他用唇舌攻城略地,程雪松很快就招架不住节节败退。
但被惹到的野兽怎么可能给他安然退却的机会?
衡劭眼神一暗,伸手按住程雪松的后脑,却不想程雪松嘶的倒吸了一口凉气,疼的眼眶刷的就红了,他撤开唇,低下头平缓气息,原本暧昧的气氛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
头也撞到了?
衡劭粗喘了几口气,揭开青年的帽子看了眼,然后又给他严严实实的戴上,领口的拉链也拉到了最顶端。
没流血。上来,我背你出去看医生。
程雪松看着衡劭弯下腰,沉默了一会儿,慢慢爬上男人宽阔的脊背。
他们都没有再提起刚刚那个突然的吻,就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不过彼此也都心照不宣
有时候关系突然的跃进,可能就在一瞬间、一个动作、一个亲密的吻上。
衡劭背着程雪松向停车的地方走去,青年乖乖的勾住他的脖颈,下巴抵着他的肩膀。
不知道是帽子上的绒毛,还是程雪松柔软的发丝,正随着步伐一阵阵的蹭在衡劭颈侧。他背负着世界的重量,一步步走在冰天雪地中。
肺部塞满了冰冷的寒气。
但心中充盈的满足,也近乎将他溺毙。
衡劭犹豫了一下,决定遵从自己迫切的愿望。
只是开口时,想起程雪松上次看到他,还吝啬的一个笑脸都不肯给,就忽然一卡壳,变成了
程雪松,我看你挺喜欢我的,不如我包养你吧?
系统:???
余白:???
好家伙,我他妈直接好家伙!这人会不会说话?公司是白捡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我不会写感情戏呜呜呜呜呜
孩子已经死了
第49章 世界三
衡劭话出口就意识到不对,他没等程雪松反应,立刻想找补回来。
哈哈、我在开玩笑,你不用当真。
男人没有发现,就在他这句话说出口之后,程雪松垂睫清水波,抬眸月光明的双眼瞬间黯淡下来,勾着他脖颈的手也被烫着了似的松了些。
青年抿了抿嘴角,那如果我当真了呢?
程雪松无父无母,从小在孤儿院长大,两年前出道后不愿意被潜规则,事业直不温不火,可即便如此,他也从未这样卑微过。
明明知道衡劭跟谢祥的关系不般,明明知道衡劭只是在开玩笑罢了,却依旧像个溺水的人,牢牢抓住可以求生的浮木,不肯放开。
甚至安慰自己
衡劭和谢祥毕竟还没有在起,不是吗?
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他从少年到青年,深深埋藏在心中的人,即便是利益关系那也总好过没有关系
我不会缠着你的。
你也知道,演员这个行业,感情对我们来说只是拖累。如果哪天你有喜欢的人了,我们就和平结束这段关系,可以吗?
青年咬了咬唇,静静的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密林中十分安静,程雪松等了会儿,没有等到衡劭的回答。他敛目暗笑,眼中的光终究是熄灭了。
然而就在他准备跳下男人的肩膀自己走的时候,衡劭说。
好。
男人没有解释自己是认真的,他将青年的身体往上托了托。
我唯的要求是,关系是否结束,什么时候结束,都由我说了算。现在你就乖乖闭眼休息,我送你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
二十多分钟后,路虎顶着飘雪谨慎平稳的往山下开。
柔软的座椅很舒适,车内空调吹出的暖风叫人昏昏欲睡。
程雪松受了伤挨了冻,这会儿真的又困又累。
没开会儿就缩在副驾驶上睡着了。
衡劭伸手调整了下他的坐姿,让他不会睡着睡着就碰到了脑后的伤口,车中时间只能听到引擎和空调运转的声音。
余白睡醒时,天已经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