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仅次于厄星的混星虫族,契布曼出生于古老的费兹捷勒家族。虽然他并不是家族中最出色的小辈,但依旧能享受不少这个姓氏带来的便利。
契布曼靠在飞舰侧面,整个人隐匿于阴影和风雪中。
他按了一下通讯器,找到了一个名叫斯潘塞的人,打了过去。
斯潘塞叔叔。
那边嗯了一声,有些诧异,契布曼,你有什么事情吗?我记得你现在应该在麦卡锡军校吧?
斯潘塞是一个研究员,他对于不同虫族的构造和基因很感兴趣,在工作之余,有时候也会在自己的小型研究室内做研究。
而且,斯潘塞是那种很重承诺的性格,不管最后查出薛信然的身份是什么,他都不会泄露给第二个人。
契布曼已经决定搞清楚这个谜团了。
如果他一直被蒙在鼓里,那他就没有任何跟特伊竞争的机会。契布曼知道,就算他挖出特伊隐藏的、关于薛信然身份的秘密,在特伊面前也没有任何优势。
但是他不想一无所知的被淘汰出局。
我记得你能通过虫族的血液,检测出具体族群?
斯潘塞给予了他一个肯定的答案,当然。不过想要知道,直接询问才是最简单的方式
虫族的族群确实有优劣之分,但应该没有虫族会隐瞒这个吧?
要知道,现在的法律禁止虫族相食,就算是大家食谱上的蚁族,也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性了。
契布曼沉默了一会儿,因为一些原因,他不愿意说。过几天我会把血液样本寄到你那里,我希望检测结果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
斯潘塞比了个了解的手势。
我明白。
这件事就这样确定下来,契布曼关掉通讯器,将头靠在飞舰冷似铁的金属外壳上。
幽邃的深灰色眼眸静静看着远处模糊的地平线。
紧接着,他深深呼出一口白气,转身回到了飞舰上。
异种母巢的苏醒似乎无法遏止。
特伊和士兵们清扫了所有的异种后,面对只剩下一口气的母巢,他们停止了攻击。特伊联系了军部,希望能决策出是继续让母巢活着,还是忍痛舍弃掉赛维。
这两个选择无法兼得。
因为除掉与地心同化的母巢后,这颗美丽的星球将会迅速迎来衰败期。上面生活着的所有虫族都必须迁出去,离开祖祖辈辈生活的故地。
要求赛维居民远离故土的确很难,但养虎终为患。特伊是偏向杀死异种母巢的。
军部似乎也考虑到,母巢如果越阶进化成功,会给赛维带来可怕的灾难,到时候就连赛维几十亿人口可能都保不住。
最后他们做出了跟特伊一样的决定,好。迁移人口的事我会交给其他人负责,异种母巢等迁移完成后再处决,你先带着人回来吧。
第二天,地底所有人撤出。
第三天,飞舰离开赛维,返回麦卡锡。
薛信然右手手臂上被异种撩走了一大块肉。他的恢复能力比不上虫族,虽然用了缓解疼痛的药,可以不用萎靡不振的躺在床上休养,但失去的血肉是没办法瞬间长回来的。
他们抵达麦卡锡时,伤口才刚结了痂。
薛信然还是想回学校,他觉得自己不过是伤了一只手,又不太妨碍行动。
可惜特伊就是不同意。
他的语气并不严肃,但薛信然每每想到眼前这个人喜欢他,他们还、还亲嘴了,平时说一不二的嘴巴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开不了口!
这令人头皮发麻的气氛
少年被银眸男人盯的错开了目光,他懊恼的举起完好的那只手认输。
别看了,我认输了行不?不就回家休息嘛,我听你的就是了。
少年嘟囔了一句后,走到不远处正在等他的奈登三人面前,你们先去学校吧,我等胳膊伤好了再回。请假条我会自己递交给教员的。
有特伊给他开绿灯,别说请几天假,就是请几年假都不成问题。
奈登看看他的脸,又低头看他的胳膊,非常赞同的点头。
其实刚刚我就想说,你还是请假休养比较好。放心,以后笔记我会好好做的,等你回来借给你看。
薛信然想起他的狗爬字,还有惨不忍睹的成绩,ummmmmm容我拒绝。
不用,少年假笑扮从容,我借用修的就好。有修这样学习好、笔记井井有条、字迹清晰还好看的室友在,何必强求奈登去做自己不擅长的事?
他们简单告别之后,特伊跟薛信然向着反方向离开。
两人回到家里,已经是傍晚了。
薛信然胳膊上的绷带是防水的,他脱了衣服,直接进浴室冲了把凉水澡,在沐浴露清新的橘子味中,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愿今生不再去地底。
笑容苦涩.jpg
薛信然冲完澡,下楼吃晚饭,发现特伊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看文件。
客厅里的沙发很柔软,薛信然有时候会在上面躺着看网课。不过跟他懒散的躺法不同,特伊坐的很直,宽阔的肩膀配着一身帅气的黑色作战服,有一种强大又守序的安全感。
特伊也听到薛信然的脚步,抬起冰冷通透的眼眸看了过来。
薛信然暗赞了声,往他身边走,你怎么还没去洗澡啊,文件很重要吗?一定得现在看完?
他们在飞舰上也沐浴过,但那跟家里舒适的环境可没法比。
谁知道特伊没回答他的话,反而将文件交到了薛信然手中,你看看。
少年有些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用手指指着自己,不久前刚被热气蒸的润泽的红嘴唇微张,我能看?
薛信然也只是问问啦。
他没等特伊的回答,身体十分诚实的接过,看了起来。
半分钟后,少年气的把文件往茶几上一拍!
砰的一声,手掌心都红了!
什么登西!为什么不让我继续上学?就因为我不是虫族,所以连人权都没有吗?!
薛信然确实被气得不轻,他再一次觉得这里真的没法待下去了。
被人随意操纵人生的感觉,他多待一秒都想吐。
要不是他还记得自己的生命承载着千年前无数蓝星人最后的期盼,没办法故意寻死,他甚至想冲进军部让那些虫族瞧瞧。
蓝星人不是金丝雀!
蓝星人每一滴温热的血液,都藏着向往自由的灵魂!
你也是这么想的?
少年怒目看向特伊,他气笑了,你也觉得我不应该去军校,我只是你们豢养的宠物?
特伊无奈的开口,你冷静一点,这只是提议。
就算是提议也够离谱的了,什么叫蓝星人太娇弱,要避免进行危险活动?什么叫军校学生粗鲁不堪,恐怕会伤害蓝星人?
我是连名字都没有吗?一口一个蓝星人,那我天天叫你虫族人,叫军部那些老头老虫头,你听起来感觉怎么样?舒坦不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