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华听了林则的话,涂着豆沙色口红的嘴撇了撇。
化着精致妆容,光鲜亮丽的城里姑娘很不能理解江偏以的做法,老人家挺可怜的。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哎,上次你不是在衣店里买了一套老人家的衣服吗?奶奶穿了?
少年点头,穿了。
他们正在房间里说话,院子里忽然传来了一阵细微的脚步声。
本该傍晚回来的江偏以,今天竟然提前了!
安思博本来在打游戏,手一滑直接送了塔。他是开着喇叭的,手机那边一个挺年轻的男生开麦骂他,中单会不会啊?我过来帮你抓,你tm送塔?笑死,小学鸡麻烦回去写暑假作业好吗?
安思博没心思理他,直接退出游戏,蒋华,我突然想起来点事,我们先回去吧?
林则也有些不安,对对,你们先回吧,江偏以回来了,我们这么多人在他家打扰有点不太好。
蒋华:???
蒋华乐了,她分别看了看两个男生,你们俩这么紧张干吗?
安思博、林则: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对啊,他是因为被江偏以吻了/揍了才这样的,安思博/林则为什么也这么紧张?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了,安思博带着蒋华匆匆离开,他们出门时,江偏以刚好在水井边洗手。林则狗狗祟祟的走到大门边,目送好友离去,他发现江偏以似乎察觉到他的身影,连忙跑回了房间,一把带上了门。
男人站起来,面无表情的盯着林则紧闭的房门,盯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自从那天后,林则虽然极力避免跟他有接触,但江偏以的生活中还是处处都有少年
的痕迹。
晾衣服的时候,少年的白色短袖随着风晃出小小的弧度。
打开门锁确认老人状态的时候,发现她穿着新衣服,浅蓝色的短袖又舒服又透气,上面甚至还有着不起眼的花纹。
厨房里也多了新碗筷,窗台上,同款牙刷一左一右的放着。
江偏以跟往常一样处理好一切,上床休息,才听到隔壁不听话的小绵羊开始活动了。他在黑暗中半阖着眼,暗色的眼眸情绪翻涌沉浮。
第二天,余白睡了个舒服的懒觉,他还以为起码十点了,没想到摸出手机一看,好家伙才八点。
自从来到江田村,余白的作息真的变正常了好多。
晚上再也没熬过夜,早上相对也醒得早了。
余白坐起了身子,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就在他准备下床去洗漱的时候,听到门口有人说话的声音。
江偏以在江田村并不受欢迎,除了江建民这个叔叔,余白还没见过其他过来。
奇怪,是谁?
余白戴上眼镜,走出去看,发现是一个穿着警服的警察。这警察看上去还挺年轻的,约摸二十五六岁,干干净净的,比江偏以要稍微矮上一些。
江偏以今天没去镇上,进来说。
年轻的警察点点头,耽误你点时间。
余白知道这世界正处于融合前期,人们还没有发现魑鬼这种非人危害,江偏以为了避免可能出现的伤亡,会暗中盯住被魑鬼寄生的人类。
等这些人类彻底被魑鬼转化后,他就会想办法杀了它们。
这在其他人眼中,是非常严重的恶性杀人事件。
当然按照系统所说。
大约还有几年,人们就会真正发现世界的本来面目,到时候江偏以反而会成为对抗魑鬼的先驱。
余白有点儿担心江偏以,万一他被逮了,保不齐就是个死刑,那我还怎么完成任务啊?
系统大骇:那还等什么,赶紧去听听情况啊?!
余白在水井边洗漱完后,脚步飞快的溜进堂屋,想听他们在说什么。
江偏以去洗杯子泡茶了,余白和那位年轻的警察对视一眼,有些尴尬的坐在他对面。
毕竟林则有点社恐嘛,这种时候他要是谈笑风生,那才是ooc了。
年轻警察见少年不说话,他先开了口。
我看资料上,江偏以家好像只有他和他奶奶?
林则小声解释,我是a大美术院的大一学生林则,这次是跟同学一起过来采风的。
哦哦,年轻警察饶有兴趣,那你也是a市人吗?
林则说,对。
年轻警察笑了,其实我也是a市人,我叫阚修竹。因为某些原因,前不久才被调职到这儿来的,哈哈,没想到一过来就接手了一宗悬案。这不,一大早就过来打扰。
江偏以他林则犹豫了一会儿,才接着说,他跟那宗悬案有关?
阚修竹笑而不语。
他是很有能力的一个人,在a市时,是警局年纪最小的王牌,虽然加入工作才没几年,但破获的案件数不胜数。
要不是他运气不好,得罪了一个不能得罪的人,也不至于被调职到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当然,如果再给阚修竹一个选择的机会,他还是会不计后果的,听从心中的正义。
林则的问题没有得到答案,有些尴尬的推了推眼镜。好在这时江偏以也烧好水,泡好茶,他走过来,缓解了凝滞的气氛。
多谢。阚修竹接过。
江偏以又走到林则身边,他放在少年面前的不是跟他们一样的热茶,而是一杯温热的牛奶。
瓷杯落在木桌上时,林则听到江偏以问,吃包子吗?
因为姿势的关系,江偏以的头离少年的脸侧不远。
林则动都不敢动:???
吃、吃吧?
不过,现在这个气氛,适合问吃不吃包子吗?虽然他早饭确实还没来得及吃
没过一会儿,江偏以又端来一叠热腾腾胖乎乎的包子,放到林则的面前。
热气开始糊在镜片上,林则有点不耐烦,就摘下眼镜,右手拈起一个包子,一边啃,一边用迷茫的眼神看两人对话。
关于江田村村民李海福死亡的案件,我还有些细节想要再问问你。
江偏以双手交叉,自然放在桌面上。
你可以问,但我该说的之前都说了。
没事儿,我只是随便问问,阚修竹端起茶喝了口,这种偏僻的乡下,自然也没什么好茶,入口有些涩,清香味极淡,但阚修竹也不挑剔。
李海福老婆说,李海福最近几年变得有点奇怪
李海福是江田村的村民,和二十年前死去的江建国是好朋友。
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话一点都不假。这两个人就是一丘之貉!张建国是好吃懒做,酗酒赌钱样样通,而李福海则是好打老婆孩子。
好在最近几年,李福海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人渐渐安分了下来,虽然变得不爱交流,但总不打老婆和孩子了。
只是一个月前李海福突然发了疯,要拿刀砍人,后来莫名其妙的冲进山上。
他老婆害怕,就带着村里人一起去找,可惜找到时,他已经被乱刀砍死了。
伤口正是他带上去的那把菜刀。
阚修竹的语调并没有什么起伏,虽然也挺看不上这个家暴男,不过他的责任是找到杀人凶手。
据悉,当时在山上还有六名村民,其中一位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