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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崔九凌赶到正院时,傅谨语早已逃之夭夭。

索要荷包的事儿只能暂且搁置,等医女进府,她来教导心肺复苏时再说。

然而他还是低估了傅谨语的狡诈。

再来靖王府时,她不但没系自个那只荷包,连她自个的荷包都没系。

在他出言索要时,她拍着空空如也的柳腰,笑嘻嘻道:“对不住呀王爷,臣女忘了这回事儿了,下回定给您捎来。”

下回又是同样的说辞。

接连被忽悠三次后,崔九凌怒了:“明儿你若再不将本王的荷包带来,本王便叫暗卫去贵府取。到时若瞧见了不该瞧见的,触碰了不该触碰的,可怪不得本王,是你咎由自取。”

这番威胁的话,显然奏效了。

傅谨语咬/唇纠结片刻,从袖子里掏出个荷包来,往他身上一丢:“为了只破荷包,如此大动干戈,至于么?还给你!”

连敬辞都不用了,显然动了怒气。

而且扔完看也不看他一眼,提起裙子调头就跑。

崔九凌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通往正院的甬道上,这才收回目光,将荷包塞进袖子里。

夜里沐浴时,服侍他的太监许青竹捡起从外袍里掉落出来的荷包,随意的打量了一眼,立时诧异的“咦”了一声:“这荷包的针线,似乎不是梁嬷嬷的。”

崔九凌贴身的衣衫,还有荷包、香囊以及扇袋等小物什,都是出自梁嬷嬷之手。

“嗯?”崔九凌皱眉,伸手从许青竹手里扯过荷包,拿到眼前打量了一番,顿时脸色一黑,咬牙切齿道:“傅谨语!”

都是青缎绣墨竹没错,但他那只荷包右下角空空如也,这只荷包右下角却多了一尾红色的小鱼。

“鱼”音同“语”。

崔九凌头疼的扶额。

这女人……

简直比狐狸还狡猾!

早起自个索要荷包时,她一副肉疼而又无奈的模样,提裙跑走时的背影都透着哀伤,将一个失意女子的神态表现的淋漓尽致。

亏他当时还信了,甚至还略有些良心不安。

毕竟她是自个母妃的救命恩人,如今又劳心劳力的替自个教导医女,于情于理都不该对她如此冷酷无情。

谁知都是在做戏!

甚肉疼而又无奈,甚背影透着哀伤,统统都是假的!

这会子,她只怕正偷偷躲在被窝里偷笑呢。

许青竹是靖王的贴身内侍,傅二姑娘惦记自家王爷的事儿他当然晓得。

见状,他提议道:“要不,奴才把这荷包拿剪子绞碎了,扔火盆里烧掉?”

“浑说。”崔九凌瞪了许青竹一眼,将荷包扔到他身上,吩咐道:“用匣子装起来,找个妥当的地儿放着,不许给人瞧见,也不许弄丢了。”

派暗卫去取回荷包,不过是拿来威胁她的说辞,断不可如此蛮干。

若想挽回这城,只能假装未发现端倪。

并且把傅谨语手上的那只荷包打成赝品。

她敢系着那荷包招摇过市,他就敢给她扣个“爱慕自个爱慕到连荷包都要仿制”的地步,到时看丢脸的是谁!

不过他再次低估了傅谨语的老谋深算。

好容易才弄到手的荷包,傅谨语怎可能轻易戴出来?

反倒是崔九凌,因为摸不清她的路数,琢磨来琢磨去,心里猫抓一样的痒。

一个月后,医女们出徒。

傅谨语也顺利的拿到了尾款——一匣南洋珍珠。

此时时间已进/入五月,天气炎热起来不说,距离端午节也只有三四天的工夫了。

古人,尤其是达官贵人家,对于端午节极为重视,互送节礼不说,还会上门坐客吃酒。

傅家父子不擅官场经营,相熟的人家不多,但姻亲还是有几家的。

比如傅二老爷的岳家,傅谨行、傅谨言兄妹的外祖家——柳家,就早早的打发了家中小辈来送节礼。

这个被打发来送节礼的小辈,不是旁人,正是原著中的深情男二,傅谨言的表兄,被读者们戏称为“小凤梨”的柳凤璃。

柳凤璃风度翩翩,温润如玉,未来会考取状元,当上内阁首辅,对傅谨言这个女主痴情不悔。

虽然拗不过家人,被迫娶了左燕清为妻,但究其一生都未碰过她。

唯一的儿子柳南祁还是从旁支领养的。

晚年缠/绵病榻时,他交待柳南祁,务必不能让他与早逝的发妻左燕清合葬。

然而柳南祁自小由养母带大,心疼养母一生凄苦,年仅三十五岁便香消玉殒,嘴上应的干脆,转头养父一断气,便大张旗鼓的操办起合葬事宜来。

无数读者辱骂柳南祁不孝,心疼柳凤璃,为他落泪,为他可惜,还有油菜花的读者自带干粮为他写同人。

这其中就有傅谨语。

当时看到柳凤璃手握傅谨言送给他的,早已褪色破旧的蟾宫折桂荷包,眼神充满怀念跟喜悦,嘴角含笑而逝的情节时,她哭的枕头都湿了。

这会子身处书中,却恨不得一巴掌抽死当初的自个。

哭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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