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着洛湛年一同入殿,苏晚夏未曾抬头,仍是一股子中药味扑面而来,浓郁的令人作呕。
“湛年,挽夏……”
虚弱到几乎消无的声音在这落地可闻的宫殿清晰非常。
“你们都下去吧,教哀家跟湛年和挽夏说说话。”
透过屏风,榻上的身影若隐若现,苏挽夏皱眉,见洛湛年没有反应,一副乖顺的样子沉默盯着地面,当即便急道:“太后娘娘福泽深厚不假,但哪有让太医离开的道理,还是……”
“让他们走。”
洛湛年一字一句,面无表情的模样突的有些教人畏惧。
苏挽夏微愣,咬了咬唇瓣有些犹豫。
太后操劳一生,身子骨不好,近来几年更是昏迷居多,清醒的时候寥寥无几,不少传言都说,全是靠着御药房的药材吊着命,如今太后想让众太医离开,她怎么能不担心。
“挽夏好意哀家心领了,让他们下去吧,无妨的。”
怎么就无妨了?
有心想在争辩一二,阻止太后,苏挽夏扯了扯嘴角,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洛湛年地的手就紧紧攥着她的。
他好像哪里不对,几近失态。
“你们都下去吧,太医在门口侯着。”
洛湛年冷着声音吩咐,众人推下,殿中只剩下三人。
“挽夏走近给哀家好好瞧瞧。”
太后发话,洛湛年松手,苏挽夏抬步走进屏风,将榻上这个被称为铁血西宫的太后娘娘看了个清楚。
很温婉,很慈和。
长的像,给人的感觉也像,就是那种看一眼,就能确定了的。
“倒是跟舒华长得相像,可惜差些神韵。”
搭上太后伸出的手,苏挽夏乖顺趴在她塌边,听太后感慨。
原主的母亲去的早,就是翻遍原主的记忆,也不过只残存隐约的模糊印象,具体的形象却是没有留下。
“是了,是我糊涂了,你娘亲丢下子翥就匆匆离开,你许是没印象了,哀家告诉你,你娘亲,真真是个跋扈的,发起火来,连当今圣上都要训的。”
太后回忆,脸上带着些微笑意。
苏挽夏心底悚然,听太后这话,她那位已经没了的娘亲,好似是地位不低,可若真是这样,苏尚书他怎么敢如此宠妾灭妻,如此对待她这位被太后瞩目的嫡女?
“终究是哀家的错,让你受委屈了。”
半晌后,太后轻叹感慨。
“您给妾身与王爷赐婚,妾身感激都来不及,怎会委屈。”
苏挽夏乖巧回答,屏风外的洛湛年还是没有动静,想了想,苏挽夏干脆扬声道:“王爷不是一直念叨着;太后娘娘吗?如今太后娘娘就在身旁,王爷可要进来看看?”
“是呀,难得母后清醒。”
一道玩世不恭的声音响起,落入众人耳中,苏挽夏尚未反应过来什么,手上蓦然就是一紧。
“儿臣给母后请安。”
“臣弟给皇兄请安。”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苏挽夏回握太后,感受到太后握着她手的力道渐渐松散,便也转身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