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你怎么突然想起习武了?”曲明敬手里的弓箭收了回来,好奇的看着身旁穿着窄袖紧身衣的曲明城,一向霁月光风,温润如玉的少年郎,换上了武人的装扮,平添几分英姿飒爽,原本一样的眉眼,带着一丝凌厉美。
微风吹拂的发丝,和曲明城漂亮的眉眼纠缠不清,手一放,一只羽箭朝箭靶飞去,正中红心。他懒懒的回眸,道:“没什么,只是觉得荒废良多。着实不该。”
话音一落,手中拿了一只箭,往弓上一搭,“咻——”的一声,直接将之前那支箭破开,牢牢地插/入箭身。
“好!”曲明敬抚掌大笑,曲明城果然厉害,只练了两天,就能达到这个程度,简直不可思议,他忽然想起小时候父亲经常感叹,曲明城就是被他这幅身体拖累了,曲明敬一直很认同,如今看来果然没有错。
曲明敬与有荣焉,这就是他弟弟!
曲明城想起元宵节上的事,心中就有些抑郁,他向来要把事情做到最好,那天的意外,绝对不能再出现。
“大哥,有时间,一起去骑马打猎?”曲明城淡淡的问。
曲明敬怎么可能不答应:“好,不过还是等你参加殿试之后吧。”曲明敬想了想,丝毫没有怀疑过曲明城到不了殿试。
“不用,考试没什么打紧。”那些事情对他来说就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没什么稀奇。
“择日不如撞日,明日如何?”曲明城道。
曲明敬无奈的笑,也不知曲明城受了什么刺激,元宵节后就一直想习武,可是那并非一朝一夕能完成的,更何况曲明城身子骨弱,猛然这么锻炼身体,恐怕身体有些受不住。
曲明敬:“还是循序渐进的好,安和,你究竟怎么了,是不是谁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帮你。”
大哥你想多了,曲明城又岂是任人欺负的人。
“并无,就这么说定了,我们明日出去跑马。”曲明城一锤定音,然后离开了。
曲明敬担心曲明城可能吃不消,满怀忧虑的去找曲瑾行,等他眼巴巴的说完,曲瑾行痛快的摆摆手:“这有什么,安和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出去跑次马有什么大不了。”
“可是他的身体……”曲明敬着急。
“嗳~,这有什么!你放心,安和又不傻,他会适可而止,也不会傻到把自己搞散架了!”
——当曲瑾行看到脸色有些苍白,连晚膳都没有用的儿子,再也说不出来那句话了。
“我这里有药酒,你擦一点,可能会好受一点。”曲瑾行小心点道,然后转向大儿子:“你也是,怎么不看着点,你第一次骑马,我难道眼睁睁的看着你跑?”
不过,这都是后面的事了。
正月的风很凉,迎面而来的寒意让曲明敬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哆嗦,偏偏曲明城还像没事人一样,仪态端庄,纹丝不动,好像一点都感觉不到冷。
曲明敬道:“安和,你不冷吗?”
“马儿跑起来就暖和了。”曲明城一本正经道。曲明敬唇角抽搐了一下:“只会更冷。”
“是吗?”曲明城轻轻的挑眉,不过什么都没说。
曲明敬在曲明城第二次摇摇欲坠的时候,快速跑过去:“小心,小心……”
“嗯,大哥放心。”曲明城很乖的应了一声,但是有些事情不是他能控制的,曲明城感受着陌生的颠簸感,尽力平衡自己的身体。
凌汛没想到这么快就又一次看到了曲明城,啧啧啧,还真是缘分啊!
凌汛玩味的笑笑,看着他那张霞姿月韵的脸庞,眼里有些冒火:“好巧!曲公子,还记得我吗?”
“二公子认识这位公子?”和凌汛同行的人出声:“还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长相这么出众?”
“我也不知道啊,元宵节遇到的,我本来以为曲公子只是箭术差了点,没想到,骑马也磕磕绊绊,怎么,曲公子以前没有骑过马?”
“你、是、何、人?”曲明城勒马,纵使那人说出来的话不好听,他的表情也没有一丝变化,依旧淡淡的眼神,不起波澜。
“我是谁?”凌汛笑了,唇角往下压了压,眼神中闪过阴翳的光:“我是弗窈的二表哥。”
曲明城眼神淡淡的。
“你没什么想说的?”凌汛道:“不过也是,我说的是实话,你没什么好辩驳的。”
“我弟弟会不会骑马与你无关,就不劳公子费心了。”曲明敬脸色微沉:“你说的那位姑娘我们不认识,劳驾让让。”
“哟呵~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两个人,这么大胆子,敢这么和安平候府的二公子说话,好大的胆子!”
“安平候府……”曲明城轻轻的挑眉。
原来是钟离家。
曲明城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性子,更不喜欢多事,但是……
“怎么样,怕了吧!还不赶快给二公子道歉。”
“呵,道歉就不用了,不过是市井小民,本公子不和他们一般见识,不过,我看曲公子的身手真差,百无一用是书生,此言有理。”凌汛眸中闪过一丝讥诮的笑:“弱的跟个娘们似的。”
曲明敬猛地抬头,咬牙道:“你再说一遍!”
“说你怎么了!弱不禁风还不让人说?”凌汛吊儿郎当,似笑非笑。
“百无一用是书生?”曲明城微微勾唇,轻轻的点点头:“二公子是吧。”
曲明城最介意别人说他是废物!
“时间会告诉你,没用的是谁。”曲明城浅浅一笑,笑意不达眼底。
“寒门子弟如过江之鲫。”凌汛笑了笑,仿佛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你以为自己能出头。”
“那我们就打个赌,如果我三弟考中一甲,你就要为今天的话道歉,以后也不能再找麻烦!”曲明敬现在想揍凌汛一顿,他可明白了,原来问题的症结出在这儿,难怪曲明城那么用功,被人挑衅了,他不动手都是他涵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