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燕低头沉思了片刻,这才缓缓的说道:“张总,作为一个媒体人,我始终主张新闻报道的真实性和公平性,尽管在现实生活中,确实存在一些例如收费新闻的乱象,但至少《视角》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我不敢说每期节目都一定正确无误,但起码是秉着一颗新闻人的良心在做的。”
张力维默默的听着,没有插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只听江南燕又道:“实不相瞒,我来省城,就是要报道有关你和民间中医谢东之间的一些故事。想来张总也应该知道了吧。”
张力维犹豫了下,最后还是笑着说道:“江小姐不愧是新闻界的翘楚,你的这番话,让张某十分敬佩,相比之下,我的躲躲闪闪倒显得有点小家子气了,好吧,我承认已经猜到了。”
话音刚落,江南燕马上笑着跟了一句:“是吗?那张总能告诉我,您是怎么猜到的吗?我自诩保密工作做得还是很到位的,而且,我们才到了一天,采访工作还没正式开始呀。”
张力维的心顿时一沉,暗暗骂道,妈的,这女人心眼太多了,可不能掉以轻心啊,随便说一句话,都可能被她抓住不放啊。
他当然不能说,是法院的刘庭长告诉他《视角》栏目要报道谢东和孙可鑫的案子,可如果不这么说,又一时找不出个合理的解释,沉吟半晌,最后才笑着说道:“最近社会上关于我和谢老师之间的传言很多,除了这件事,维康集团和我,似乎也没什么能引起《视角》这样王牌电视节目注意力的地方了。”
江南燕听罢微微一笑:“那张总能和我具体说一下,社会上到底都有什么传言吗?”
“这个嘛......”张力维几乎被逼进了死胡同,一时语塞,竟然少有的卡壳了。半晌,才苦笑着道:“传言就是传言,如果经我的口说出来,岂不成了真事?所谓清者自清,所以,我从来不在乎这些的。”
这种所问非所答、顾左右而言他的手法,是非常典型的外交辞令,张力维急中生智用上了,可还是暗暗出了一把冷汗。然而,令他万万没想道的是,一直默不作声的小玉突然说话了。
“江老师,我能说几句吗?”小玉怯生生的问道。
“当然可以啊。”江南燕笑着说道。
张力维的脑袋顿时嗡的一声,心中暗想,傻丫头,你跟着起什么哄啊,江南燕岂是你能对付得了?连我都一不小心着了她的道儿,一句话说错,现在被她步步紧逼,被动至极,你个小毛孩子,哪里知道其中的玄机。于是狠狠瞪了小玉一眼,然后笑着说道:“江小姐,咱们还是先吃饭吧,不然这饭菜可都凉了,我这厨师可是地道的粤菜大师啊......”
“吃饭不着急,而且,我们今天也不是来吃饭的,甚至根本就不可能吃,至于为什么,一会儿我会如实告诉您的,还是先听听小妹妹要说什么吧。”江南燕笑着说道,说完,从皮包里取出一个很小的录音设备放在小玉面前,然后看了眼张力维道:“可以吗?张总。”
张力维的汗都快下来了,略微思忖了片刻,还是摇了摇头:“我这侄女还是个孩子,刚过完二十岁生日,现在还是个高三的学生,所以,我不同意你录音。”
江南燕听罢,立刻将录音设备收了起来,抱歉的说道:“对不起,张总,我不录了,就这么听听总可以吧。”
还没等张力维想好该怎么说,小玉却已经开口了。
“我曾经是谢老师的徒弟,虽然没有正式举行拜师仪式,但是他亲口答应的。”小玉自我介绍道。
这个开场白无疑非常有吸引力,江南燕和那个助理互相对视了一眼,都把身子往小玉这边倾斜了些,拉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只见小玉苦笑了下,缓缓说道:“我原来叫李倩,出生在平原县的一个农民家庭,母亲去年已经病逝了。”
“你不是张总的侄女吗?怎么叫李倩呢?”江南燕看了眼张力维,好奇的问道。
小玉抬起了头,微微笑了下,便从自己出生开始,一直到母亲生病,自己进程打工,在天河洗浴做迎宾小姐,以及后来遇到谢东的全部经过都说了一遍。
张力维开始还捏了一把汗,可听着听着,心却渐渐放下了。小玉的思路非常清晰,说话也很老练,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好像早就打过腹稿一样,侃侃而谈,竟然滴水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