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天真总觉得自己的理想职业或许应该是有钱人家的管家(不是丫鬟,比丫鬟高一级别),或者是谁家生了孩子,忙活不过来,她去帮忙,顺便指导育儿知识——总之她不该是个土匪的女儿,土匪的妹妹,也不该是个暗门子。
祖爷爷住下有一段日子了,索天真每天都欢快地忙着。忙着刷锅洗碗,忙着下一顿饭,偶尔她还会发挥特长,拿上弓箭小刀,一大早就进山,傍晚回来的时候,小小的背篓里就都是野兔子和野菜,够她料理好几顿。
祖爷爷跟小师弟王解也相当投契。王解渐渐接受了眼前这人,既是人,又是个大白老虎大白猫,他接受了之后,就也不那么别扭。
毕竟他跟申龄一个屋睡了十几年,也是最近才知道自己师兄,其实也是个山中走兽。
王解觉得,活着就好了,管那么多干嘛?
同一个屋檐底下四个人,除却祖爷爷和申龄,还有索天真那个女妖怪。
女妖怪最近越发放肆。
连带领子的衣服都不穿了,就穿个小圆领儿的上衣屋里屋外地忙活。修长白皙的脖子坦坦荡荡地露着,有时候还捎带着一点儿规规矩矩的精巧锁骨。
这谁顶得住啊?
大美人儿一心投入家务当中,却也没忘了申龄。
申龄去厨房端菜,索天真挡在他身前,“你亲我一口。”
申龄比了个“嘘”,“我祖爷爷耳朵灵着呢。”
“亲我一口,要不然不让你走。”
王解过来招呼二人,正碰见美人儿妖怪缠着自家师兄,伸着长脖子索吻。师兄左躲右躲没躲过,被美人儿妖怪捏着下巴强吻。
王解都快哭了:师兄这过的是什么日子?没人权啊。
索天真环着申龄的脖子不让他走,“我最近做的这么好,也不说奖励奖励我。从前缠我那劲儿哪儿去了?这会儿倒是想当个人了,没门儿。”她笑嘻嘻地,热烘烘一个人就往申龄怀里塞。她大着胆子去解申龄的扣子,又在申龄耳边说:“祖爷爷什么不懂?他不懂这些哪儿来的你啊。”
申龄想想也是,就搂着索天真亲了一会儿。头昏脑涨地放开她了,只觉得心火更盛,同时十分恼火自己家族为什么都是猫科动物,夜能视物,明察秋毫不说,连八百米外蚊子打个嚏喷都能听得真真亮亮。
他一脸恼火地出去了,一手把扣子扣好,另一手端一盘凉菜;大美人儿面润如桃,继续做饭。
躲在窗户根儿下偷看的王解眼泪流回心底:瞧瞧师兄这觉悟,人家心里还是有道的,看他脸上,多不乐意啊!
这会儿已经是春末,小河里的水清澈干净,风也凉丝丝的。申龄一路循着索天真的味儿找到了她身边,而索天真正赤着脚,裙子挽高,露一截儿小腿,站在河里扎鱼。河面粼粼,映得她脸像是被铺了一层波光,也十分潋滟。
申龄靠着一棵树,抱着膀子喊她,“水不凉吗?”
“不凉。”
申龄嘀嘀咕咕,“鱼有什么好吃,我们家都不爱吃鱼。”
“你师弟爱吃呀,我昨天问他来着。”
她的声音又高又甜,远远地飘来,带着香气似的。申龄往鱼篓里一眺,“他也吃不了这么多啊。”
索天真的工作告一段落,轻轻巧巧地跳上河岸,跳到被午间阳光晒得暖暖的鹅卵石上。
“谁说的?你没觉得他很能吃吗?他才十几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怎么会吃不了这些?”
申龄拉她一把,直拉到自己怀里,索天真弯腰想把鞋穿上,申龄偏就不让她穿。
索天真说小道长,你可不能这么淘气啊,我回家要告状。让祖爷爷把你领回山里去,天天都吃不到热东西。
申龄感觉到了真实的恐惧。
他最怕吃生的了。
他看看索天真,虽是在求她,语气却很霸道,“能不能不跟我祖爷爷瞎说?”
索天真转转眼珠,“那我就去告诉另一位小道长,就跟他说……欸你干吗啊?哈哈哈哈哈。”
她话没说完,申龄已经抓着她腰间的痒处不放,一个劲儿地咯吱她。索天真笑得弯了腰,又挣不开申龄,只能迎难而上,往他怀里扎。申龄一看目的达到了,也就收了手,“小道长是我。你只能这么叫我。”
索天真说你也不瞧瞧自己多大了,还小道长小道长,人家王解白白嫩嫩的,才配叫小道长。
申龄说要不你跟他过?我回山上去了。
索天真就连忙劝他,“别走别走别走,跟你过日子还挺有意思的。王解不好,我又要从头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