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能不能饶了我们两个,你是有家有娃的人,我们还没结婚呢!喝坏了,下一代怎么办?”夏雨辰道。
“你啊!”聂江笑着,手指着他,两个人坐在客厅的阳台上,打开了餐盒,倒上酒。
“今天月亮不错,正好喝酒赏月!”聂江道。
“好,来,我先干一杯!”夏雨辰道。
“慢着,刚刚谁说不能祸害下一代的?别跟我抢着喝。”聂江按住夏雨辰的胳膊,道。
夏雨辰苦笑了。
“咱们边聊边喝吧!”聂江道。
说着,聂江也叹了口气。
“雨辰,一个人的日子,是不是很难受啊!每天进门看着空荡荡的房子,说个话都有回音!”聂江叹道。
夏雨辰不知道聂江怎么突然说这个,笑问:“你不会是和嫂子吵架了吧?怎么这么大感慨?我觉得一个人挺好的,至少,至少不会心烦,回家了,倒头就睡——”
“少骗人了。”聂江道。
夏雨辰笑了,道:“你那是有家有舍,自然会觉得一个人孤单,可我这什么都没有的人,有什么孤单的?想了也没用,觉得孤单也是一个人,不孤单也是一个人——”
聂江盯着夏雨辰,想了想,道:“方晓悠呢?你们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我本来打算五一去看她,结果,刚刚组织部打电话通知我,我的请假被驳回了,说不能违反组织规定,不能因为我爸是部长就给我大开绿灯!”说着,夏雨辰苦笑着叹了口气,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聂江其实知道了这件事,聂江的一个堂兄弟就在省委组织部,说到巧的是,正好那位副部长拿了夏雨辰的请假条回办公室准备修改驳回的时候,聂江的堂兄弟去找那位副部长,正好看见了夏雨辰的请假条,看见了先是写着“批准”的请假条上,“批准”两个字被用笔抹去,写上了“不予批准”。堂兄弟从聂江这里听说过夏雨辰的事,便把这个事告诉了聂江,聂江一听,便决心今晚来找夏雨辰喝酒陪陪,他知道夏雨辰今天一定会很难过。
从潘蓉那里,聂江得知夏雨辰一直都没有和方晓悠联系,那么久都不联系,突然决定要去英国,肯定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准备做大事的,可是现在,夏雨辰的一腔热情就这么被浇灭——
聂江拍拍夏雨辰的肩,道:“别想太多了,这种事啊,来来去去就是个缘分说了算。无缘对面不相逢,有缘千里来相会——”
“要不要再来唱一首啊?”夏雨辰笑着说。
“小子——”聂江道。
夏雨辰喝了一口酒,叹道:“我知道是缘分啊,如果没有缘分,我也不会遇上她。可是,我不知道我和她,到底是有缘还是没缘呢?如果说我们两个能够想爱是缘分,可是,如果有缘,又为什么会分开呢?难道说,上天给的缘分,还敌不过人力的阻碍吗?”
曹雪芹先生在两百年前就曾说“若说没奇缘,今生偏又遇着他。若说有奇缘,如何心事终虚化”,过了两百多年,在现在看来,似乎还是如此。宝黛的悲剧,似乎又要在他和方晓悠的身上再重演一遍么?
夜空里,一片寂静。
原本这小区里就安静的不行,现在,也许是心情的缘故,夏雨辰觉得自己的心都跌到了谷底。
“有时候,我真想,真想,什么都不要了,跟着她走,至少,我有手有脚,我们两个人努力的话,还有什么做不到?”夏雨辰道,“可是,她一定会骂我的,她一定不会原谅她自己,那个傻丫头,总是为我着想,却不知道我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聂江深深叹息了一声,道:“既然知道,那就不要让她伤心了,雨辰。她是为了你的事业走了的,你要是抛弃了现在这一切和她在一起,她的一生只会活在对你的歉疚之中。”
“是啊,我知道啊,所以,哪怕,哪怕我再怎么,怎么不愿意,还得继续这样走下去。”夏雨辰说着,把杯子里的酒喝掉了。
聂江拍拍他的肩,端起酒杯:“好了,哥哥陪你喝。”
夏雨辰笑了下,不语。
“雨辰,有件事,也许我不该说——”聂江想了想,道,“你,觉得蓉子怎么样?”
夏雨辰愣了下,看着聂江,道:“你怎么突然说她?”
“其实,你和方晓悠,怎么说呢,我也不是说不支持你,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们之间是怎么回事,你爱她什么?说到底,结婚,是要找个合适的,兴趣相投,有共同语言的人,否则婚后各种争吵都能把你——”聂江道。
“你是觉得我和方晓悠之间差距太大,不可能幸福,是吗?”夏雨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