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解地看着他, “为什么?”
凤千瑜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总不能说他现在的处境很危险,这样她会跟着担心,“没有为什么,你现在要跟大理寺卿保持距离,等我完成了皇上派给我的任务,你想怎么样都行。”
沈郁委屈巴巴地抬着头,“那,我跟九千岁也要保持距离吗?”
“那倒不用。”
她立马又笑开了花,扑进他怀里,“那咱们说好了,你那边结束了就来找我,不要让我等得太久,都等睡着了你还没有来……”
她说的是昨天夜里的事,那事确实是他的不对。他偷偷抱住了她的腰,低头小声认错:“昨天是我不对,桃子很甜,我很喜欢。”
沈郁还想腻歪两句,突然听到外边有人喊了一句“太子爷”,她立马松开手,往后退了两步,正好祁夙凛走了过来。他拧着眉头,看着她跟旁人躲在角落里,下意识心里就有些不舒服,“沈郁,你突然跑出来做什么?”
她解释道:“方才看到新上任的苏大人,就想着过来打个招呼……”
凤千瑜转身,朝着太子爷行了一个恭恭敬敬的礼,“下官苏绪,见过太子爷。”
祁夙凛瞥了他一眼,长得倒是面若桃花,只是他眼里的冷漠让他觉得此人非我族类,心下顿觉排斥,“原来是新上任的大理寺卿,我听朝中大臣都说你天人之资,今日一见果真不凡。”
他微敛着眼睑,“太子谬赞。”
他那不卑不亢的模样像极了某个人,祁夙凛不禁微微眯起了眼,上下打量着他,“苏大人也喜欢看戏?不妨上雅间坐一会儿,一起聊聊天。”
以凤千瑜的性子,他不喜欢的东西肯定会拒绝,沈郁怕他初次见面就得罪了太子,立马就插了一句嘴:“太子爷,雅间不是都满了吗。”
祁夙凛也没驳她的面子,既然她说满了,那就满了吧,“是我考虑不周了。”
他又看了凤千瑜好一会儿,他微低着头,神色平淡,这份从容根本就不像初入官场之人。沈郁知道太子心细,怕他再看下去会看出问题,连忙走在了前头,“哎呀,又错过了好多戏。”
她成功转移了太子爷的注意力,他走在她身侧,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笑了起来,“你这么喜欢他的戏?等下次倾怜的戏,我再带你们来。”
下次得等明年了。
沈郁也没急着反驳,“好啊。”
凤千瑜走在他们身后,微微露出不满的脸,伸手掐了一下她胳膊上的肉,以示警戒。沈郁疼得吸气,重重拍掉他的手,手劲儿真大。
回到楼上雅间,戏也正好唱到了高潮。不知是不是心情变好了的缘故,她还真把戏看进去了,忍不住跟着酸菜一起叫好。
临走的时候,酸菜还打包了两份果子,这金品阁的果子是她最喜欢的,若不是只能拿两份,她能把金品阁的果子给搬空了。
沈郁直感叹,“养不起了。”
岚三眼睛一亮,信心十足地看着沈郁,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只差没说他来养了。
回到马车上,太子爷起初也没说什么,听到沈郁哼着刚才的曲儿,心情好像变得特别好,他忍不住说了一句:“认识你这么久,第一次知道你喜欢看戏。”
“有吗?”沈郁敷衍地笑了笑。
心想,你认识我这么久,竟然不知道我从不看戏。
说起看戏,祁夙凛又想起了宫里发生的事,心情渐渐沉了下来,“说来也奇怪,陈贵妃自从肚子变沉之后,就很少踏出洗华宫,偏偏我母后搭戏台子之后,她就来赴宴了,又刚好摔了肚子,说起来真是太巧了。”
“太子觉得她是故意的?”
“故不故意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巧合过多,就定然有刻意在其中。还有那个污蔑你的小太监,分明是冲着你和我来的,种种迹象都表明是我和母后在害她的孩子。”
祁夙凛冷笑了一下,“不过说来也是,她的孩子没了,得益最大的自然是我和母后,若不是她那手法太拙劣了,只怕我自己都要怀疑了。”
沈郁对这事倒是有她自己的看法,“我倒觉得陈贵妃不是会拿孩子来牺牲的人,太子还记得吗?当初陈太傅是想把她许给你做太子妃的,后来你拒了她,让她颜面尽失,被迫入宫选妃。”
“我记得,他们陈家人还来我府上游说了一番,最后发现说不动我,只能放弃。”他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好笑,“陈太傅此人急功近利,想将陈嫣然嫁给我,不过是觊觎太子妃的位置,后来让她入宫,也在觊觎着我母亲的位置。”
“太子爷说对了。”沈郁认真地分析着,“她当初进宫的时候并未哭闹,反而还早起给自己化了妆,这说明她的心性并非寻常女子,又受她父亲的影响,她进宫必然怀揣着野心勃勃。看她短短几年不仅封了贵妃,还怀了皇嗣,便能看出她绝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简单。”
祁夙凛认真回忆了起来,他的父皇虽后宫佳丽三千,可母后向来盛宠不衰,除了陈嫣然还真没有哪个妃嫔能博得父皇喜爱。
“她既然聪明,就该知道,即便她的小产真与皇后有关,皇上也绝不会因此事处罚她,那她这样的栽赃陷害就一点意义也没有了,她还不如赌一把肚子里的孩子是皇子,这样更符合她的野心。”
沈郁目光沉着,一如既往的冷静,“除非,她知道她肚子里怀的并非皇子,才会有可能,拿一个根本还没出生的孩子去换取皇上对你的猜疑。毕竟此事落在皇后身上,皇上不会对她失望,可若是落在你身上,皇上必会猜忌。”
祁夙凛抿紧了唇,“可是她怎么知道不是?宫里御医都说十有八九是皇子,就连我母后都信了。”
这确实是问题的关键。她见此时气氛有些太紧张了,忍不住放松了一下,“也有可能摔倒之事本就是意外,她不甘心皇嗣就这样没了,所以自导自演了一出投毒的大戏。”
太子爷紧蹙的眉头微微松开,又恢复了“谁也不怕”的模样,手臂搭在窗口,漫不经心道:“不管她有何阴谋,我都不会让她得逞。”
沈郁信他这句话。
这么多年瑶皇后与他都屹立不倒,除了皇上对他们的喜爱,也有他们的过人之处。
回到沈府,岚三又约酸菜明日去赏菊,太子爷瞅了她一眼,那眼神分明是让她也去。
可沈郁真去不了,“酸菜你跟他们去吧,明日我要去赴风栾郡主的宴,抽不开身。”
祁夙凛顿时脸色一变,“何事请你?”
“就说是许久没见了,让我去一趟。”沈郁发觉太子爷跟岚三的脸色都有些不对了,顿觉怪怪的,“怎么了?”
太子爷抿唇看了她好一会儿,扭头就走了,岚三赶紧跟上去,还不忘跟酸菜确定时间,“明日午时过后我来找你。”
他赶紧跟上太子,看到他脸色变了几变,心里都跟着不安了起来,“怎么办,爷。晏世子那边明显是要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