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郁毫不犹豫地点头,她的眼睛在黑夜里太过明亮,灼灼生辉,“他不能选择他的出生,有时候或许会身不由己,但是有选择的情况下,他一定是选择救人,而不是杀人。”
她的话让凤千瑜心烦意乱,他低头吻住她的唇,堵住她的声音,柔软的触感让他一再沉沦,她湿漉漉的眼神更是点燃他的火焰。
他将她压在床上,咬着她的唇,目光像狼一样死死地盯着她,“我得杀了你,因为你会成为我的软肋,你会成为绊住我的石头……”
沈郁被他吻得神志不清,她仰头望着他,大口喘着气,胸口跳得像是要炸开,“可人活在世上,不就是要有血有肉,有软肋吗……”
否则,还算是人吗?
她的话让凤千瑜彻底僵住了,他掐住她脖子的手怎么也用不了力,他发现自己很容易就被她的情绪所影响,被她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很轻易就将心融化得一塌糊涂。
她不能,再这样影响着他。
他俯身用力咬住她的唇,不想再听到她的声音,他想过就这样将她掐死。可是他一吻上她的唇,就像药瘾一样控制不住自己,忍不住想要更多,忍不住想探索得更深。
可是他的迷乱并没有感染到她,她躺在他身下轻轻颤抖着,原本柔软的身子也慢慢变得冰冷,轻咬着嘴唇,睫毛用力颤抖着,声音如扶风弱柳:“凤千瑜,你放开我……”
她害怕到声音都在颤抖。
脑中忽然混沌了起来,疼痛在脑中炸开,他慢慢失去了意识,再次回魂的时候,他僵住了身体,看着她湿润的双眼,眼中的红色渐渐褪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心疼。
沈郁还不知道他已经回神了,她的手被绑得没了知觉,就像躺在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鱼,委屈涌上心头,眼泪突然就往下掉,“他才不会这样对我,他才不会把我的手绑起来,凤千瑜,你把我放开……”
她哭得眼眶通红,他抬手擦去她的眼泪,心疼地亲吻着她红肿的眼睛,他俯身去解开她身后的发带,因为隔得太近,她身体上轻微的起伏都变得异常清晰。
他别开了脸,克制住心头的悸动,撑在她耳边,单手去解她身后系紧的发带。
沈郁以为他要脱自己的衣服,吓得她抬头去撞他的额头,没撞到,反而撞进了他的怀里。他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她的身子又香又软,他深吸了一口气,带着她倒入床上,忍不住将她紧紧抱入怀中。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抱着她了,想得骨头都疼,想得好几天都睡不着觉。那段时间新伤叠着旧伤,每天都过得浑浑噩噩,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撑过来的,他就想着,想再见她一面。
可是他的身体里住着恶魔,每当他掐住她的脖子,举着刀,在她床边清醒过来的时候,他都会狠狠给自己一巴掌。回去之后他也想了很多办法来阻止他,每当他出现一次,他就在手臂上狠狠划上一刀,每一刀都深可入骨。
凤千瑜心窝都在发疼,他用力将她抱入怀中,只有这个时候才能触碰到她,他竟是有些舍不得这来之不易的柔软,忍不住入了魔障,捧住她的后脑勺,用力亲吻着她红肿的嘴唇。
这是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温柔。
沈郁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她抬头在他眼睛里捕捉到了一丝柔情,猩红色也逐渐在他瞳孔中褪去,他将她抱得那么用力,就像抱住了失而复得的珍宝。
她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久违的悸动渐渐占据了她的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她也有很久没有见过他了,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不知道他的伤怎么样了。
可是她一句话也不敢问,生怕一出声,就会打破现在的柔情。她没想到有一天,两人只有靠着互相隐瞒,才能维持这短暂的温情。
凤千瑜念念不舍地松开她的唇,温柔地抚摸着她的长发,他知道,只要他一旦承认自己恢复了神智,连这表面的假象都会失去。
所以他只能继续伪装下去,他故作凶狠地咬了一下她的唇,怕咬疼了,也没太敢用力,然后冷冰冰着道:“今天太晚了,明天来杀你。”
他伸手解开了绑住她双手的发带,起身从床上下去,连头都没敢回。他离开的时候有些迟疑,微微侧了一下头,露出削薄的侧脸,他似乎有很多的话要说,可最终还是咽了回去,带着沉重的步伐消失在她的房间里。
沈郁揉着疼痛的手腕,忽然笑了起来,顶着通红的眼睛,长舒了一口气。
第132章 翻越
如果有些感情, 注定见不得光。
她或许,会尝试着去接受。
沈郁伫立在宣事殿殿前,等待着皇上的召见, 她其实也没有把握去说服皇上, 但还是想要为这段感情做最后的争取。
在宣事殿里,祁夙凛正站在台阶底下, 呈上自己的调查结果, “这是儿臣调查的案宗,最近十大高手又死了一个,死因与之前两人一样,儿臣怀疑那日刺杀父皇的凶手,其实还没有死……”
皇上眼皮微微动了一下, 仍旧翻看着手中卷宗, “都查清楚了吗?”
“都查清楚了,皆是死于古怪的邪功, 胸口正中穿心一掌, 与九千岁胸口那掌出自同一人,所以儿臣怀疑,九千岁并未将他斩首。”
那日凤千瑜奉上断剑之时, 皇上并非没有怀疑过他, 只是他觉得凤千瑜没有理由撒谎,可事情若真如太子所言, 他还该不该继续相信凤千瑜?
看到皇上陷入沉默,祁夙凛又适时添了一句:“那人武功高强,不可不妨,上次他刺杀父皇未遂,肯定会伺机而动, 九千岁又受了重伤,恐不能随时护驾,父皇千万要小心。”
皇上微微蹙眉,也是想到这一层威胁,心绪都开始有些不宁。他其实并不在乎凤千瑜有没有受伤,也不在乎他是否说了谎,他在乎的,是外界对他有没有威胁。
他沉思了许久,吩咐到:“既然九千岁受了重伤,就让他把监国寮的权力暂时移交,还有禁卫军的调配权,也先收回来。”
祁夙凛的脸隐藏在黑暗里,嘴角微微勾起,“是,父皇。”
“一定要加强宫中防护,刺客再次现身的消息,尽快传达到各宫,让各宫戒备。还有……”皇上微微回头,露出冷酷无情的目光,“凛儿,你带着断剑去找九千岁,替朕问他,刺客的尸体埋在哪,好好查一查……”
“是,儿臣这就去。”
他拂袍转身的一瞬间,面色便沉了下来,嘴角微微勾起冷漠的笑,一半明媚,一半阴沉,就连晃动的衣摆都带着凛冽的弧度。
他转身撞上了守在门口的沈郁,她似乎是心里揣着事,眉头都没松开,看到他的时候都有些回不过神来,“太子爷……怎么在里面?”
祁夙凛站定,他把情绪都藏在眼皮底下,收敛得很好,“我过段时间便要出发去剿匪了,等我凯旋归来,便会向父皇求一道旨意。”
沈郁目光微微闪了一下,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太子想求什么?”
“求你。”祁夙凛毫不掩饰,他负手站在她跟前,微微俯身,“父皇已经答应我了,等我得胜回来,便会允我一个赏赐。我会请求他替我们赐婚……”
沈郁立马就打断了他的话,“太子爷,有些事是你强求不来的,只要我不同意,皇奶奶也不会同意……”
他冷笑,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是她还不知道你和九千岁之间有那么多事,她若是知道了,我敢保证,她会第一个站出来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