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是不是!大半夜跑这来自杀!?”他气得恨不得咬死她,一掌拍开寸情,将人拦腰抱起。
“尊上?”而后,怀里突然传来迷迷瞪瞪的声音,“您怎么在这?”
他蓦地一僵,低头看去,她果然已经清醒过来,一脸的茫然。
“我怎么在这?”
脑子里稀里糊涂,却感觉到浑身发冷,胳膊疼得厉害。
低头看去,她的左手正被他紧紧捏着,血不住地从他指缝间渗出来,反观他的脸色,阴沉得吓人。
“你不记得?”他眸光一沉,加快了步伐。
被如此一问,她不禁疑惑:“我不是在屋里?”
“你若是在屋里,本尊就省事了!”他咬着牙,“好好想想,有没有什么不寻常的?可有见过什么人?”
她脑子有些疼,被他一路抱回屋中。
“自己捂一会儿。”说着,他便利索地将她搁在凳子上,让她按住左臂的伤口,跨门而出。
云渺渺有些恍惚,她能清晰地记起的,只有她从他屋中出来,打算歇下的片段,她睡着之前,还发生过什么吗?
她这伤怎么来的?为何会在浮昙台?
好像听到了谁在说话。
稍加细想,她便突然感到一阵恶心,止不住地反胃感接连涌上来,她下意识地往外跑,却在跨出门之前就软了腿,扶着门栽倒在地!
第四百三十六章 :她的心像是被狠狠掐了一把
重黎拿着伤药回来时,瞧见的便是她倚着门,吐得面色煞白的样子,单手撑着身子,已经无暇顾及手腕的伤,血流了一地,连他回来了都没留意到。
才割了腕,又闹成这副样子,他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一步都不能走开。
他上前将人抱起来,送回屋内,一脚带上门。
把人放下后,借着烛火,才留意到她双唇发紫,又咳又吐。
“怎么回事?”他立即去探她的脉象,乱成一团。
云渺渺咳得头昏,着实难受,似是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来。
“先别说话了。”他无端一阵烦躁,声儿低缓了些,抬手拍了拍她的背,给她顺气。
吐成这副样子,还指望她能把事情说清楚吗?看她方才的样子,八成中了魔障,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亏他还以为她突然恢复记忆了
云渺渺却在此时抓住了他的袖口,将他扯过来。
明明已经没剩什么气力了,却还是固执地抓着他不放。
“你不是不是问我可能想起什么吗”她连声音都哑得像是被撕开了似的,着实吃力。
重黎咬咬牙:“想不起来就别勉强了,看看你这副样子!”
她摇了摇头,使劲儿拽住了他。
“我方才方才突然想起来了。”她深吸了一口气,艰难地撑住了身子,“血的气味”
他眉头一拧:“你这胳膊都划成这样了,会没有血味儿?”
她又咳了数声:“不是我的我最后能想起的,就是血味儿,但不是我的。”
她虽虚弱,却斩钉截铁地望着他。
重黎顿了顿:“你的意思是,你失去意识之前,闻到了血味儿?”
她点了点头:“没错”
他霍然起身:“真敢在映华宫拐人,长潋就一点察觉都没有?”
她慌忙拉住他:“您要去找师父?”
“废话!他撤的护持,自个儿心里到底有没有数!”今晚若不是他心血来潮到她屋里看一眼,她是要流血而亡还是坠崖身死?
“不行。”她虚弱得连站都站不起来,却依旧没放手,“若真是那内奸对我下手,说明这几日的布置没有白费,那人还是不敢闯入映华宫闹事,才会动用如此手段将我引出去,我今日没死,那人定会另寻机会,此时将事闹大,只会前功尽弃!咳咳咳!您别胡闹”
“本尊胡闹?”他气得肺疼,“你如今这副样子,还能经得住折腾?告诉你师父,若是没把握,立马打消这馊主意!一个内奸,本尊把天虞山翻个个儿给他找出来!”
“您别!”她吐得眼前发黑,却是不敢松他,“您听我听我说一句吧,方才您回来之前,我仔细想了想,与那邪祟交手时,我一直十分谨慎,任何邪气,也都逃不过我师父的眼,映华宫中若没有法子给我下咒,便只有一个可能了”
“上回我与您一同去剑冢,被拉入虚梦千年,我在山洞中见到朱雀上神的尸体时”她有气无力地同他细说,“那个时候,我窥见了上神的记忆,昏过去一小会儿,醒来时那邪祟玄武上神就在一旁,倘若就是那时候,我防不胜防。”
回想起当日发生的一切,她愈发觉得还有蹊跷。
以他之能,要杀她可以更为直接些,却偏偏要大费周章地陷害她,借方卓引她过去,这一切若不是偶然,便是步步为营。
为何要让她陷入众之矢地?为何悬在剑冢?为何要用虚梦千年?
将这诸多的“巧合”连在一处,她脑海中忽然有了个可怕的猜测。
她被所有人误解为魔族奸细后,不得不在暗中彻查此事原委,也因此踏入剑冢,见到山洞中的尸身。
即便那日没有魔尊跟着,她也迟早会怀疑到剑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