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嗔的声音掺着清脆的笑,你一言我一语地问着:“这位公子生得好俊俏,步月阁才刚开门,您就等不及来寻姐妹们了吗?”
“哟,瞧瞧他,怎么还往后躲呢?公子啊,人都进了阁,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公子是哪家府上的,从前怎的都没见过?”
“是我先瞧见这位公子的,你们可莫要争抢了。”
“怎么就成你的了?姐妹们评评理,自是要看公子喜好。”
“你们靠后些,都吓着公子了!”
动静之嘈杂,令人生疑,孟逢君狐疑地朝下头望去,就见一片花红柳绿,环肥燕瘦各有姿色,将原本冷冷清清的大堂挤得都快没地儿下脚了,娇羞的姑娘家一个个倒跟虎狼似的,朝着一处蜂拥。
“怎么了?”云渺渺提着云衡下了楼,一眼便从诸多温香软玉中瞥见了黑着脸的重黎。
他已经跳到桌子上去了,惊慌得无处下脚,仿佛下头不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家,而是一群饿了好几日,突然看到一块五花肉的豺狼。
他当然想一脚将其踹开,崇吾宫那几只不长眼的,都被他拆了再和巴和巴补起来好几回了如今还不是活蹦乱跳的,可凡人如何能同妖比,就这胳膊腿儿,他怕是一使劲儿就该折了。
这个节骨眼上动这些婆娘,云渺渺能抽得他上树!
这个念头刚闪过去,他一抬眼便瞧见正一脸茫然地站在那群姑娘后头观望的云渺渺。
“这是做什么?”孟逢君不解地打量着他,“你怎么还上桌了?”
“”何止上桌,他都快成“盘中餐”了!
“你们怎么上去这么久!”
“问,问话啊”孟逢君顿感莫名,朝云渺渺看去,“他发什么火?”
云渺渺暗暗叹了口气,不置可否,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会儿:“艳福不浅。”
倒是她疏忽了,他这么张脸的确不宜进青楼。
这边还没把话说清楚,那边的姑娘们已然跃跃欲试。
“公子今日来,是来寻咱这儿的那位姑娘啊?”
“本尊不是来找你们的!起开!”她们的手一伸过来,重黎就起鸡皮疙瘩,可这会儿无论往哪儿退,都如羊入虎口。
他叱咤六界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陷入如此窘迫的状况!
说又说不清,打又打不得,还不如对付崇吾宫那几只女妖来得轻松!
“公子不要害羞嘛”姑娘眸中娇态万千。
“”他害羞个屁!哪只眼睛看出他害羞!
“公子从哪儿来,奴家去备些酒菜,到奴家屋里慢慢说如何”身侧之人媚眼如丝。
“你你你离本尊远点儿!眼皮抽筋了怎么的!”他简直想往房梁上跳。
“公子的眼睛真好看,像天上的星辰。”
“什么屁话!你眼睛还像地上的蛤蟆呢!”
他说的话着实不中听,奈何情人眼里出西施,那些姑娘一个个都跟聋了似的前仆后继,连日的冷清着实难熬,都叫着劲儿看谁能先拿下这块“五花肉”。
孟逢君啧啧称奇,若不是认得他,谁敢相信堂堂魔尊也有今日。
“就他这嘴,得亏法力高强,否则出门多半要被人摁地上打。”
云渺渺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所见略同。”
“也不晓得以后哪家姑娘不长眼栽他这坑里,两句话能气得人七窍生烟。”孟逢君由衷感慨。
听听他方才都说了什么,“地上的蛤蟆”?那是能往姑娘家身上安的词儿嘛?
换了她非得跟他拼了。
然而话音刚落,却听身旁传来一声干咳,云渺渺默默别开了视线。
“”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姑娘们从诗词歌赋,终于开始“谈婚论嫁”了。
“公子家中可有妻室?若是没有,奴家如何?若是有妻,可还缺体己的妾侍?”
“哪有你这么问的?人都要吓跑了,公子啊,奴家没别的意思,也不要名分,只要公子闲暇之余能想起奴家,来这步月阁瞧奴家一眼,让奴家为您弹奏一曲,奴家便心满意足了”
说着,娇羞地用帕子掩住了唇角,只露一双风情万种的眼,切切地望着他。
重黎打了个冷战,好一阵心慌气短,再不想与她们纠缠下去,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了云渺渺身上,纵身一跃,跳出了这要命的“温柔乡”,一把扣住她的肩,将她往前一送,惊慌大喝!
“都别过来!我有妻室!”
此话一出,四下顿然陷入一片死寂。
云渺渺一头雾水,怔忡地望着这群姑娘,她们的神色从错愕,痛心之余,还掺了一丝不可置信。
她只感到头皮发麻,侧目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地低语:“你在胡说什么!”
肩上的手没有丝毫退让的迹象,甚至得寸进尺地将她往怀里一揽,恨不得扯个嗓子喊得全城皆知:“她怀了身子之后心眼儿小,醋劲儿大,不想死的都离我远点儿!”
孟逢君的眼神跟那群姑娘差不了多少,目光缓缓下移,停在了她肚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