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没有闲暇细查命案是如何发生的,只能先吩咐下去,查验这些宫妃身份,烧成灰以绝后患,再设法查出她们这几日的行踪。
皇城虽大,可一旦出现妖尸,四面宫墙中,连逃都不知往哪儿去。
一日搜查,只找到些尸体,零零散散,分布各处,后宫主事的贵妃吓得战战兢兢,平日里享福享惯了,如今却是什么都问不出来。
欲查血藤,却没有在这皇城中找到哪怕一截。
这一点,重黎也觉得十分古怪。
越是看似平静,越是教人惴惴不安。
黄昏时分,他们暂且撤出皇城时,城下忽传急报,大量妖尸聚集城外,直逼朝云城而来,今夜便会抵达。
众人大吃一惊,首先想到的便是之前去的那几座空城,那些逃走的妖尸。
“这,这可如何是好!”云霆也慌了手脚,下意识地朝云渺渺望去。
他能命所有百姓留守家中,不可随意上街走动,却到底只是一介凡人,以刀枪棍棒迎战妖物,能撑一日,能撑百日吗?
况且那些妖尸,不焚成灰,便不晓得痛似的,发了疯地扑上来,光是想想都觉得不寒而栗。
应燃也没料到妖尸会来得这样快,还是在城中妖尸频频出没,真相未明之时,未免有些措手不及。
“仙君可有应对之策?”
云渺渺亦眉头紧锁,权衡半响,问前来传信的将士:“可看清约莫来了多少妖尸?”
那将士思索片刻,答道:“粗略看去,少说数千,不知之后可还会有增援的。”
此话一出,众人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云渺渺却道:“等我信号,打开两道城门。”
“什么!”云霆大惊失色,“你疯了!数千妖尸兵临城下,一旦打开城门,城中百姓都得死!这算什么对策!”
他说到后来,激动地满面赤红,几乎要逼上前来。
重黎当即揪住他的衣领,往后一推:“还能不能听人把话说完。”
云渺渺看了他一眼,而后继续说下去:“我并非弃人命于不顾,妖尸此时还只是从一处涌来,我等齐心,或可撑上数日,但这并非长久之计。耽搁下去,妖尸虽无心智,但正门久攻不下,也自会朝着其他几座城门涌去,待落得个四面被围的下场,就迟了。”
闻言,孟逢君听出了一些端倪:“你有何打算?”
云渺渺将朝云城的图纸就地摊开,正色道:“就目前来看,除去皇城,朝云城中百姓聚集之处多在城南,而妖尸是从北城门攻来的,其中倒还有一段距离。”
她指向北城门。
“城中三之又二的兵马调派于此处抵挡三个时辰,届时我会带几名弟子和剩下的兵马去城中接应百姓,大开南城门,让所有人离开北若城,三个时辰后,无论发生什么,关闭南城门,打开北城门,将所有妖尸放入朝云城,其他人,即刻绕道南面汇合,我们前往南海,届时有人接应,撤入天虞山。”
云霆震惊地盯着她,似是听到了世上最为荒诞的话。
“你你要我们弃城?”
他陡然陷入震怒。
“这可是朝云城!是帝都!你还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放弃帝都,举城仓皇而逃,何等的荒诞不经!
简直不可理喻!
云渺渺霍然起身,上前两步,迎上他恼怒的目光。
“云大人难不成是想拉着全城百姓在这等死吗?数千妖尸一齐涌上来,仅凭城中将士和我们这十几人去应对,非要看到尸横遍野才晓得这南墙不能撞?我是天虞山的掌门,城中百姓的命是命,你的命是命,我这些同门弟子的命同样也是命!都是有着七情六欲的人,谁都不该白白送死!”
句句掷地有声,不仅是云霆,四下也陡然陷入一片死寂。
片刻的无声后,她走了回来,毅然说了下去:“幸而朝云城处于易守难攻的地势,城中守备森严,应将军,劳烦将城中所有录籍在册的百姓名录给我,一旦交战,北城门便交给您和孟逢君了。”
她目光笃定地望向孟逢君,道:“她是本派长琴长老门下首席弟子,天资过人,身手极好,有她在,定能撑过三个时辰,还请将军信任她。”
闻言,应燃会意地点了点头。
倒是孟逢君,不由得怔了怔,似是不敢相信这番话会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
城中情况的确不容乐观,云霆虽不满此等决定,却也只能暂且听从她的打算,留得青山在,先保住城中诸多人命再说。
一番安排后,众人便要立即兵分两路。
应燃下令锁死东西城门,调集城中所有兵马,匀出百人交给云渺渺。
临行前,孟逢君走了过来,神色踟蹰地望着她。
“云渺渺,我可不记得有做过什么让你刮目相看的事,方才为何为何要那般说?”
闻言,云渺渺侧目看了她一眼,莞尔:“我从没有看轻过你,何来刮目相看一说?”
头一回被她这般直白地夸,孟逢君多少有些不好意思:“那那”
她笑了笑:“去吧,我信得过你,北城门和那些将士,都交给你了。”
孟逢君一怔,终是释然,点了点头,踏上灵剑:“你也小心些,出了城门一路向南,我们定会追上你们。”
说罢,即刻与应燃率兵奔赴北城门。
知道你们刚开始看的时候都觉得孟逢君是那种反派女二类角色,但是吧你们知道我从来不按套路出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