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清风又仔细瞧了瞧重黎那张脸,巴掌印怎么来的暂且不论,那道鞭痕该不会是
他悄悄瞥了自家泰山倾颓也不见得皱一下眉的师妹一眼,没记错的话,师叔是和她住在一处的。
昨晚他从山下回来的时候,好像听见南院那边传来了匪夷所思的动静。
看看今日的魔尊,莫名的,他忽然就不担心自家师妹会在他手里吃什么亏了。
一股吾家师妹终成材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许是听到了这边的嘀咕声,坐在对面的重黎抬起了眼,悻悻地盯住了人群中独独置若罔闻的“罪魁祸首”。
那眼神,跟随时要扑上来咬人一般,只听“咔嚓”一声,好好的筷子给撅折了。
众人齐齐一震,下意识地看向云渺渺,着实好奇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了,一大清早搞得跟狭路相逢似的。
此时此刻,在场之人中也就司湛还没反应过来,装着胆子走过去,小声问:“师叔祖,您被谁揍了呀?”
话音未落,才换了一双的筷子又给撅折成了四截。
重黎咬牙切齿地瞪着正在吃包子的云渺渺,气得脸一阵青一阵红:“问你师父去!”
司湛无邪的目光又转向云渺渺。
“他那是自找的。”她分毫不觉心虚,甚至连今晨的胃口都好了不少,又去添了半碗粥。
重黎憋了一肚子火,拍案而起:“本尊是看你烧刚退,又要睡在水里,好心提醒你一句,一番好心,哪有你这样恩将仇报,鞭子甩过来不算,还敢扇本尊巴掌,得寸进尺!”
她晓不晓得不染打人多痛?就算他皮糙肉厚挨惯了打,也不能这么抽啊!
当他是铁打的不成?魔尊就不怕疼吗?
云渺渺眉头一拧,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谁让你门都不敲闯入女子闺房的?知不知羞?廉耻何在?”
“本尊敲了好几回!明明就是你自己没听见!”
“那你也不能直接闯进来啊!”
“本尊就该让你睡死在浴桶里一了百了!”
“你还理直气壮了?”
众人左右摇着头,光听这二人吵架,连早饭都顾不上吃了。
尽管一早晓得这二人八字不对盘,隔三差五吵一架,可今日这缘由着实教人叹为观止。
也甭问他俩了,单从这二人的争吵中便料出个七八分。
夜半闯入女子闺房,还恰好撞上人家沐浴之时,这顿揍挨得不算冤枉。
诚然下手是狠了点哈。
正当二人相看两相厌,众人忍不住上前规劝之际,孟逢君破门而入。
“云渺渺!清风师兄!”话音未落便瞧出这屋里气氛不大对头,僵了僵,下意识地压低了声儿,“这怎么了?”
“没事没事。”步清风忙上前打圆场。
云渺渺也回过了神,将方才的事抛诸脑后,正色道:“发生了何事?”
孟逢君暗暗瞥了眼重黎,转而道:“还不是那些朝中官吏!”
闻言,司湛不由一僵。
云渺渺皱起了眉:“怎么回事?他们又想如何?”
孟逢君给气得不轻,扶着额道:“他们昨日力争不成,今日索性换了路数,一堆人乌泱泱地跪在主峰下,要你归还他们的国君呢!”
她今晨听闻此事,赶去时已经全跪那儿了,那些人一副不交出阿湛便跪倒死的架势,围观弟子哪里见过这等阵仗,一时议论纷纷。
不出半个时辰,掌门弟子原是皇家血脉一事便传得人尽皆知。
那帮重臣都是官场中的老狐狸,还有个云霆领头,这法子原是用来为民请命,命谏昏君的,居然用到了她头上,这不是拐着弯儿骂人呢嘛!
“昨日话都说得那样清楚了,居然如此卑鄙!”孟逢君想想都来气,他们是晓得个中原委,可如今山下不仅是本门弟子,还有许多百姓围观,这样下去倒成了他们的不是了。
“渺渺,这样下去不行,我先将人散了吧。”步清风起身,欲去山下处理此事。
“师兄且慢。”云渺渺眉头紧锁,拦下了他,“你此时前去,正中他们下怀,届时反咬我们一口,恐局面会更糟。”
听她如此一说,步清风陷入了两难之中。
不管不顾着实不妥,可顺了他们的意,交出阿湛,也甚是不甘心。
况且阿湛便是回去继位,十一岁的少年能与满朝文武抗衡吗?
他们都是仙门弟子,不宜插手朝堂之事,谁能帮衬于他?
“师父”司湛也听出他们的为难,此事因他而起,多少有些愧怍。
照盈姑姑教给他的那些来看,他这皇孙正是炙手可热的时候,制住了他,便等同于把持天下,一呼百应,文官武将谁不盯着这块肥肉?
他不愿做国君的缘由,正是如此。
可如今
他看向云渺渺,她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他放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