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君陈斜了他一眼:“醒了?”
而后绕过他走到火堆旁,用树枝拨弄了几下火堆,有添了几根柴,几乎偃旗息鼓的火苗再度燃了起来,整座山洞都被照得温暖而敞亮。
而后,他又从怀里摸出一把草药,丢到玄武面前。
“既然醒了就自己上药吧。”
玄武拾起脚边的草药端详片刻,面露狐疑:“洞外的禁制呢?”
陆君陈呵了一声:“你昏死过去之后,便没什么用了,不久前还有只兔子精闯进来,我给赶走了,重新布了阵,否则这一夜都不用合眼了。”
闻言,玄武不由诧异:“你既然能离开,为何还回来?”
囚了他这么些日子,他是个什么性子玄武也能料出一二,本以为他这一伤,这小子会迫不及待地拼死回去给师门报信,哪成想他竟然只是出去捡了个柴?
陆君陈顿了顿,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放心,该传出去的信儿我自然传出去了,至于我为何还在这”
他的目光在他胸口的伤处停了停,旋即漠然。
“你在我身上下了血咒,咒术未解,我惜命不行吗?”
说罢,继续掸了掸衣衫上沾的草屑。
玄武总觉得这话不可信,却又找不出破绽反驳,咳了几声,低头看了胸口,发现伤之前已经上药包扎过了,皱了皱眉,不可置信地看向陆君陈。
“你帮我疗伤?”
“什么为何?”陆君陈反问。
玄武不解地盯着他:“我以为你更盼着我早些咽气。”
“这话在理。”陆君陈漫不经心地摆弄着手里的柴,将潮湿的部分折去,“你先将我身上的咒术解了,我立马给你一剑。”
玄武眸光一沉:“你觉得现在还有下手的机会?”
陆君陈耸了耸肩,懒得继续同他争论如此无聊的问题。
救都救了,还能如何呢?
沉默须臾,突然被一枚石头砸了肩膀,还沾着泥沙的小石头骨碌碌地从他肩头滚到怀里,弄脏了他刚收拾干净的弟子袍。
他微微蹙眉,不做理睬。
随即,又一枚石头砸到了他怀里,紧接着是第三枚。
他忍无可忍地转过身,咬牙切齿地瞪着靠在石壁上的玄武:“你这人是不是有病!”
刚背过身,又被砸了后脑勺。
他这辈子都没见过如此欠揍的人。
“陆君陈。”刚那石头砸得他脑子嗡响的玄武这会儿居然还能心平气和地唤他的名字。
“作甚!”他恼火地一拂袖。
玄武微微蹙眉,似在思索:“你是叫这个名儿吧,之前没记住。”
“”陆君陈气得直接抄起刚被扔过来的石头往他脑门上一抡。
在苏门山这么多年的教养,横竖都给祸害没了,也不差这一下。
玄武从容地接住那枚石头,少见的没有生气,或许是重伤在身,也没什么力气。
“我睡了几日?”
陆君陈沉默半响,答道:“两日。”
玄武顿了顿,又道:“你就不问问这伤怎么来的?”
“你这等为祸世间的魔头,自是人人喊打,在哪都得吃瘪,受伤也活该。”陆君陈平日里瞧着温文尔雅,极好说话,但真给惹火了才晓得这嘴也毒得很。
闻言,玄武嗤笑一声:“滚过来。”
陆君陈一僵:“怎么,又要取我的心头血去救你的小殿下?”
许是被折磨久了,他倒是有些破罐子破摔的趋势。
玄武眉头一拧,不耐烦地看着他:“哪这么多废话?”
陆君陈悻悻地丢了手里的柴,朝他走了过去。
“又想啊!”
还没来得及呛上两句,他就被一把拉了过去,跌坐在地,磕得膝盖都麻了。
正欲发作,玄武却突然倒了下来,毫不客气地往他腿上一躺。
“别动,我坐着伤口疼,躺一会儿。”
陆君陈的脸一阵青一阵红,恨不得召来佩剑往他脑门上捅个痛快。
玄武却好似拿准了他不会下手,愈发心安理得。
实在皮厚。
“这伤是被天虞山的云渺渺偷袭的。”他忽然开口。
陆君陈一僵:“同,同我说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