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染着一抹浅淡的红,添了几分说不出的风流韵味,那双眼也比楚旻晗生前深邃许多,似是看遍了世间别离愁欢,早已尘埃落定,心如止水。
衣袍轻盈地随风翻飞,将怀里的少年盖住了。
他微微笑着,坦荡地迎上众人怀疑的目光。
除了与楚旻晗眉目相似外,应燃和云霆总觉得从前在哪里也看到过这张脸。
在哪
直到眼前的人转过身,微微垂下了眸,一瞬的侧影终于与记忆中某个角落重合。
云霆与应燃先后露出了惊骇的神色,互觑一眼,不谋而合地道出了同一句话。
“皇陵里的那副画!”
云衡茫然地望着二人:“爹,应将军,你们在说什么?”
他到底年轻,论阶品,一个宫中编撰也没资格入皇陵,自是不知。
但云霆和应燃却是知道的。
送楚旻晗入陵的那一日,他们曾经过皇陵深处的一座灵殿。
殿中没有任何陪葬品,也没有供奉灵位,只在墙上挂着一幅画。
画中有两个衣冠楚楚的青年,面容相似,皆着锦衣。
其中一位,是先帝楚长瑛。
另一位,年纪稍青,侧身而立。
其落款盖着先帝印鉴,旁边没有附庸风雅的诗句,只留了一句。
忆吾弟曦,一别两宽,愿常安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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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六十二章 :我们都不是好徒弟
他二人皆非愚笨之人,当即料出了眼前之人的身份。
世间巧合,看似从天而降,冥冥中却自有连系。
经年累月,传闻虽早已淡去,但侍奉君王之人,岂敢如百姓那般宽心。
如此相似,断然不会错认。
“下官眼拙,敢问是裕亲王殿下吗?”
听到这,楚长曦的身子微微一僵,旋即笑道:“不是。”
他毫不犹豫。
“你们认错人了。”
不容非议的否认令二人猝不及防,怔忡之余,更为笃信。
苏门山掌门人的名讳,随意打听一圈,便可知晓。
皇室宗亲,竟在苏门山自立一派,实在教人难以置信。
“殿下”
“二位。”楚长曦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此战虽胜,却也搭上了天虞山掌门的性命,妖邪未除,当居安而思危,这里的事还有很多,与其纠缠一个早已不在尘世中的人,不如想想如何才能挽救人间,为自己重建家园。”
说罢,他便无视了云衡的叫喊,兀自带着楚司湛朝天虞山飞去。
清扫整片西海,要忙的事实在太多,数日下来,有如杯水车薪。
山中百姓也会聚起来帮忙,孟逢君和步清风带着众人山前山后地跑,后来一回头,冷不丁望见人群中那道玄色身影,他佝偻着腰,与寻常人做着一模一样的事。
二人不由惊住,众目睽睽之下,又不好张扬。
待人散去,再想找他,他已经不见了。
有几个弟子曾瞧见他帮着收拾了那些秽物后,便走回主峰,在云渺宫门前坐着。
不知坐了几个时辰,反正他们夜里回屋歇下的时候,他坐在那。
清晨路过的时候,他还在。
像一具不知疲倦的石雕。
他做事的时候,多半也一声不吭,固执又茫然地忙碌。
仿佛只要停下来,就会迷失在这苍茫天地间,不知该去往何处。
就这样,又过去了三日。
余鸢是何时离开的,没有人知道,就连幽荼帝君都对此事漠不关心似的,不知去了何处,在做什么。
孟逢君看着曾经那般招人恨的魔尊,弯下身去,一次次地用净水咒清洗着昆仑山脚,像是要将所有踏足这片土地的污秽都驱逐得干干净净。
一遍不够,就再来一遍。
有时别人草草收拾好的地方,他走过去,也一并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