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知道自己何以喘不上气了。
床头烛火摇曳,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他心头一咯噔,僵硬地从三层被子下探出头来。
之间烛光灯影里,一道素白的身影坐在榻边,不怒自威的眉眼映出些许温暖,淡然地抬起头,直直望着他。
“醒了就松手。”
他往下看去,才看到自己的手还紧紧攥着一截衣摆,捏得久了,猝然松开,骨头都在发酸。
他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望着她,只觉心疼欲裂,竟一时不能思考。
过了好久,他听到自己唤了声。
陵光皱起了眉:“谁是你师尊?既然你醒了,我恰好有话问你,你是何人,从何处来的,为何出现在战场上?”
一串询问似耳旁风,他浑然不能听清,心头涌起一阵狂喜,眼中的光愈发地亮,他突然从榻上一跃而起,顾不得背后伤口锥心的痛,呲了呲牙,扑过来抱了她个满怀!
他连指尖都在颤抖,欢欣雀跃,如获新生般紧紧箍着她。
他眼中闪着晶莹的泪,映着烛光,明亮得烫人。
陵光猝然不防,被他抱得骨头发痛,脑海中嗡然一下,竟一时不知如何反应。
从恍然的边沿回过神来,一把将他推开。
重黎本就受了伤,又对她不设防,被推得一下跌在榻边,背撞上床栏,疼得脸色又白几分,险些没缓过这口气来。
陵光感到心口跳得厉害,缓了几息才平静下来,看着他蜷在地上,背后纱布又渗出血色来,咬咬牙,到底是没忍心,将他扶起来放在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