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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节(1 / 2)

过了半柱香的功夫,宁娇娇实在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强行试图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大概是之前窝在宗门中看了太多杂书,其中有些提到了上界的故事——你知道的,我们鸿蒙仙府中总会流传下些传说的。”

姜北芙‘嗯嗯’地点头,连声补充道:“我们云隐宗虽不如你们鸿蒙仙府厉害,但也有许多收藏典籍,我也是从小听着掌门教诲长大的,没准掌门什么时候就曾提过那劳什子的‘天外天’我给记住了些也说不准!”

两人默契地将这件事混了过去,没有再细究,却也同样没有了继续听戏的性质。

“走吧。”姜北芙耸了耸肩,“现在你那‘婚事’准备的差不多了,应该就差一身喜服了。”

这是之前狐族那位宣长老给出来的建议,他说按照那缘生镜上来看,如今既然那代表姻缘的迷雾块成绯红色,应该是曾有姻缘却不得而终的意思。

宁娇娇想起了自己刚清醒时正好是要嫁去齐家的时候,眼前的迷雾终于拨开些许,心中有了点明悟。

世间万物相连,命若阴阳□□,合该有始有终。

她将此事告知给了那位宣长老,宣长老同样赞成,提议让宁娇娇再办一场婚宴。

“仙子心中没有喜欢的人,就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那位宣长老笑呵呵道,“这样的话,仙子此世应是已了断情缘。如今再来一场婚宴,当场斩断情缘,让老天看得明晰些罢了。”

宁娇娇心中翻译了一下,简而言之,就是再演给天道看一遍而已。

宣长老见她同意,便说此时宣族可以全部帮她做完,尽心尽力将一切都安排极为妥当,好似在费心自家子侄的前途一般。

宁娇娇又不是真的从小在山中修炼不谙世事的小妖,她见宣长老苍老的面上带着的小心翼翼的笑容,便知道对方定是有所求。

“我观长老最近面色不好,可是有事郁结于心?”宁娇娇垂下眼神,似是不经意地问道。

她对月山狐族印象不错,据说当年柳师兄被凡尘族中的古板长辈发现是妖族血脉,落难时几乎要被害死,也是一位路过的宣族狐狸帮忙,还传信给了太叔婪,这才有了鸿蒙仙府破天峰的那场师徒缘分。

因而若是宣长老的要求不过分,宁娇娇倒也不介意帮上一帮。

宣长老低声叹了口气,“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他敛下了面上的笑意,对着恭敬垂手行了一礼,“是我家中幼女有心结在身,我想着,若仙子方便,有空时便去替老朽看一眼,无论成或不成,老朽都在此谢过仙子大义!”

……

……

“娇娇?娇娇?”

姜北芙喊了两声宁娇娇的名字,见她回神后,好奇道:“你在想什么呀?怎么又发起呆来了?”

此时两人已经从楼上的包厢退了出来,打扮花哨的招待在前方引路,姜北芙挽着宁娇娇的手,穿过了珠翠并着细柳,于嬉闹婉转中缓步而行。

“你怎么了?说着要走,又看着那台上发起呆来了?”姜北芙扬起眉梢,神情飒然,“若是你舍不得,我们便将这戏看完再走?”

宁娇娇摇头:“不用了。”她看着台上,那穿金戴银扮做‘帝君’的伶人将将散场。

“今天的戏都结束了,我们还留下看什么?”

姜北芙漫不经心道:“这有何难?你若想看,我便找人拦下他们,让他们继续唱下去。”

宁娇娇还是摇头:“我方才也不是在听戏。”

说到这时,耳旁又轰然传来了轰然叫好,巨大的声浪袭来,将宁娇娇口中未尽之语全数吞没。

她回头看了眼,原来是上了一出新戏,只见戏台底层乌压压围了一圈的人,那戏的花旦装扮的无比美艳,美目流转间顾盼神飞,怪不得能吸引如此多的人前来一关。

轰轰烈烈,你方唱罢我登场。

宁娇娇抿唇笑开了,拉着姜北芙快步往外走,脚步轻快,裙摆翻滚间,蹁跹似蝶戏花蕊,

两人已然步出了戏楼中心,离那些喧嚣声很远了,见姜北芙还在好奇,宁娇娇便道:“我只是刚才在想啊,那戏中的帝君实在有些不像。”

“还不像么?”姜北芙顺口道,“听说不论是哪家戏班子,在排《叹仙缘》这出戏的时候啊,都请的是班子里最俊俏的郎君呢,怎么,我们宁姑娘还不满意?”

“不是不满意,只是觉得帝君不该是那样的。”

“那该是何等模样?”

何等模样?

这话倒是把宁娇娇问住了。

不是她想不出来,而是她想出来的太快了。

几乎就在姜北芙话音刚落的时候,宁娇娇脑中便飞快地浮现出了一个人的模样。

翩跹白衣胜过皑皑雪,温润含笑眉目看似清隽,偶尔又带着让人揣摩不透的肃杀,可同时他又是极其坚韧的,全然不似冬雪般易消融。

若让宁娇娇来拟态,她更愿将那青年比作一条河流,无声又永远奔腾。

生生不息。

宁娇娇想起了那一幕,在一片血泊中,青年浑身伤口血污,却是其中唯一的净。

他等到了宁娇娇的到来,笑着将自己的凤凰骨放在了她的掌中。

“早便想给你了。”那时青年这样说,鸦青色的长发不知何时褪成了白色,“只有你……唯独是你……”

也正是那一刻,宁娇娇原本凝滞的心境莫名其妙的突破了。

就好像又什么渴求已久的东西,终于落在了她的心间。

“……帝君,不应该穿得那样张扬。”宁娇娇眯着眼,仔细回忆着,“反倒是白衣更配,唔,神情也不该那样故作威严,偶尔唇边该是带着些许笑意的,显得温润,却又让人觉得疏离,捉摸不透。”

街上飘着些许细雨,缥缈如丝,春风吹断又不停歇,落在地上激起一片凉寒的薄雾。

原本等待帮忙的侍从们早都在看戏之前被姜北芙遣了回去,这便导致了两人在出了戏楼后竟是半点无人陪伴,街边的店铺也大都歇业竟是一把伞都买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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