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孙小姐想赌什么?”
在别人的眼中,射覆是她不曾接触更是不曾会的事情。但姜清筠却一点儿都不慌张或者是流露出半分忐忑。
孙云柔见她敢应下来,还应得如此坦荡有底气,嗤笑一声,“不愧是姜二小姐。”
“这一局,如果我输了,孙府在城西的糕点铺就抵给你。”说着,她从袖中拿出一纸地契,放到石桌上。地契抬头赫然写着相宜糕点铺五个字。
“那如果我输了呢?”
“若你输了,”孙云柔停顿一下,目光看望沈府的另一个方向,“喝一杯酒,去练武场跑马一圈。如何?”
沈家的人,在朝堂上有人从文和有人从武。而沈府和其他府邸最大的不同,就是太上皇当年特意辟出一块地,为沈家修了练武场,以示皇恩浩荡。
提到练武场,沈若瑄眸光一闪,唇角含笑,“这个赌注不错。”
“那我们一言为定。”
一席话下来,苏未的眉头始终都没舒展开来。在其他小姐起身定射覆要猜的东西时,姜清筠俯身,“苏姐姐放心,我有办法。”
“况且,那可是一家糕点铺呢。”
苏未忍俊不禁,戳了戳她小脑袋,“明明就是馋那家的糕点。”
“切莫大意。如果你输了,那一圈跑马我替你来。”
“那我就更不怕了。”姜清筠打趣一句,挽着苏未的手准备离开花亭,腾出场地。
一般官家小姐之前玩的射覆,选择的物品不会太过刁钻,大多是就地取材或者是拿身上的某件饰品让人来猜。
姜清筠和苏未分别留下身上一件物品后,就出了花亭站在不远处候场。
花亭中只留下三位做准备工作的小姐,其他人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在不远处赏花闲聊。但围在孙云柔身边的官家小姐最多。
“二妹妹,姐姐知道你没上过马。一会儿跑马的时候可要小心。”姜清婉走近,以手帕掩面好心叮嘱着,但话语里的嘲讽也是显而易见的。
“大姐姐的马术也不精,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为好。”
孙云柔指定要姜清筠和她对一局,定下赌注后,姜清婉也提出要参加进来,两个人对赌的局变成了三个人。
“二妹妹放心,姐姐虽然不一定会赢,但也一定不会输的。”姜清婉轻哼一声,丝毫不把姜清筠的话放在心上。
“你这个大姐姐……”
“没事,她可能病刚好。”姜清筠说着,望向亭中正在准备的萧婷冉,眸中笑意的深处是不见底的冷漠。
一炷香过后,射覆比赛才准备完毕。姜清筠、孙云柔和姜清婉在亭内,所有官家小姐站在她们身后,但不能开口或者做小动作提示。
射覆要猜的物品放在石桌上,拿颜色不同的小碗罩着,以便区分。
萧婷冉把顺序打乱,让三个人选。轮到姜清筠是,只剩下了最后一个小碗。
官家小姐玩射覆时,大多会选择梅花易数,器皿中的物品不同,所需要起卦感受的方式也不同。
孙云柔从前练习占卜,射覆起卦的次数多了,动作娴熟流畅。她手中掌控着倒扣的碗,摇了摇,听到一串清脆的声音。
姜清婉虽然射覆技术不高,但该知道的流程还是知道的。
这边两个人已经开始易数占卜,判断着碗里扣着的是什么物品。
一时间,有人在看着孙云柔手里的动作,也有不少人在注意观察着姜清筠。
这次沈家的宴会,除了官家小姐外,京中也有不少公子才俊来赴宴。只不过分在后花园和水榭。
沈府的一位小厮在沈二公子耳边说了一句话,沈二公子挑眉,摇动着他新得的折扇。
“有意思了。”
“萧兄,有兴趣去后花园逛逛吗?听说在玩射覆起卦。”
沈二公子撩下衣袍,落座在萧亭言身边。
萧亭言一言不发,全心集中在面前的棋盘上,其上黑白两子厮杀互咬,谁都不放过谁。
沈二公子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见萧亭言不为所动,他继续下钩子,“清时那位从不出门的妹妹也在,听说貌美,你也不去吗”
萧亭言下棋的手一顿,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在禅山寺时见到的人。
海棠花满,小姑娘一袭春衫轻薄,娇软昳丽。比华枝上的绽放的花还要清丽。
但他总觉得,小姑娘对他怀着似有若无的疏离甚至是敌意。
这也是他这段时间,偶尔回想起来却始终不得解的谜题。
“萧兄,我赢了。”萧亭言出神瞬间,对面人就已经放下棋子,堪堪险胜。
萧亭言放下棋子,起身拍着衣袍,“你若有兴趣我陪你走一趟。”
听到这话,沈二公子就知道他是同意了,但还是在嘴硬,笑骂了他一声虚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