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既然如此中意沈家,为何当初不让清婉嫁过去?”
“阿筠已有意中人,我和承文都觉得甚好。当初您不曾为阿筠的婚事上心,如今又何必如此。”
“镇南侯府和沈家是高门,但于大房来说只不过是一个虚名。”
顾文鸢说着,把姜清筠护在身后,回着老夫人的话,却不是如同从前那般尽量顺着老夫人的话。
对大房不重要,但是对二房很重要啊!
“你们一个个是要反了吗?”老夫人指着姜清筠和顾氏,不住颤抖着,一副被气到的模样,“我能害清筠吗?”
“今日就算承文在,这件事我都不会松口!”
不等顾氏再开口,老夫人就朝外招手,“让大夫人和二小姐去佛堂跪着,什么时候同意了什么时候出来。”
来得粗使婆婆都是老夫人的人,闻言后,她们有的人拦住辛夷等人,有的人上前直接带走姜清筠和顾文鸢。
两个人都没怎么挣扎,粗使婆婆也不敢太过用力,直接将人带到佛堂。
临出萍竹园时,姜清筠背在身后的手朝辛夷做了一个她能看懂的手势。
辛夷被捂着嘴,不能说话,只能轻轻点头,满是无助。
萍竹园里,二房的人都被老夫人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了,一直没敢打断老夫人,况且,大房出事,也是她们乐见其成的。
在姜清筠和顾文鸢被带走后,没多久林氏就带着姜清婉离开了,春杏一早也退下了。
“娘,祖母这是……”
林氏嘴角噙着笑,安抚似地拍拍她的手,“是好事,以后我们二房的好日子就来了。”
姜清婉嫁到镇南侯府,姜清筠嫁到沈府,两家联姻,都是老夫人一手促成的,就算是看在老夫人的面子上,这两家的人都会扶持姜二爷和姜清迟。
没人愿意让自己的亲家位卑职低,就算前面都没成事,但只要她一嫁过去,就是更改不了的事实。
大房,注定是要给二房铺路的。
姜清婉低低应一声,“那大伯父不会阻拦吗?”
“不会。”林氏斩钉截铁地说道。
这么多年来,她和姜二爷都看得清楚,虽然不知道老夫人和姜承文是何时生的龃龉,但只要他们斗得越惨烈,对二房就越有利。
况且老夫人于姜承文是生养之恩,他怎么敢拒绝?
“他若是不同意,便是不孝。你祖母是诰命夫人,可以进宫面圣。”
届时在皇上面前参姜承文一本,还能让大房雪上加霜。
姜清婉点头,一时更加放心。只要姜清筠不好,就是她最大的快乐。
不止林氏是如此想法,就连老夫人都是这般想法。
萍竹园里,将人送到佛堂反省后,老夫人会回了卧房,此时堇嬷嬷正在她身后替她揉肩。
“明日让人再去问顾氏和清筠,一定要让她们同意。”
堇嬷嬷一脸为难,“那今晚,大老爷那边如何交代?”
两个人都不在,姜承文也不傻,怎么会如此放纵老夫人的作为?
“他不敢。”提到姜承文,老夫人不由得蹙眉,细看之下还有几分嫌弃与憎恨,半个字也不愿多说。
戌时过半,老夫人正要熄灯睡下时,有婢女忽然跌跌撞撞跑进萍竹园,不粗使婆婆的阻拦就开始喊着。
“老夫人不好了,大老爷回来,直接带着侍卫去佛堂要人了。”
屋内灭了的灯烛重燃,老夫人重新穿好衣服,走了出来,面色凝重,“怎么不早点来说?”
指责了一句后,老夫人就让堇嬷嬷扶着她去佛堂。
老夫人平日里好礼佛,因而佛堂离萍竹园并不远,不到两盏茶的功夫便到了。
佛堂外,副统领亲自把守着;佛堂中,只剩下姜承文负手而立,对着青灯佛身。
“清筠和文鸢呢?人还没在佛堂反省够,你带走她们做什么?”老夫人拄着拐杖,厉声呵斥道,像是姜承文夺走了她什么重要的东西。
方才她来时就看到佛堂全部守着侍卫,而她派来的粗使婆婆,也全都被带走了。
“那些嬷嬷是无辜的,你放了她们。”
“我让清时带她们回去了,至于那些粗使婆婆,既然母亲手下人不懂规矩,儿子也不介意替您管教管教。”
姜承文转过身,不管老夫人铁青的脸色,“沈家的婚事清筠不要,她有意中人,不劳母亲多费心。”
“沈二公子您若实在是中意,就给清婉推了婚约嫁过去。”
这是老夫人第二次听到这话了,她用拐杖狠狠敲击着地面,“不孝子,我的话你都敢不听了。”
“那沈二一表人才,尚未定亲又无妾室,如何配不上清筠了?”
沈二对清筠有意,她便在暗中和沈老夫人定了八字,打算先定下亲事,再告诉沈二。却不想在姜清筠这边就折了。
“沈二风流花心,只一点他就配不上我的阿筠。”姜承文平静说道,却是掷地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