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情。”叫声却在身后,“是我对不起。”
他道歉道得艰难,出口却如释重负,喘了口气:“我是在挑衅,做的过分了。”
梁情不说话,她应对这事算熟练,当年她定段凶险,擦边出线,围棋界也存在几个存心烘火的人,说她不过运气好,其实水平不高,是被捧上来的。
也无所谓,一个个打服就没事了。
“不过,我不想道歉的原因,是我觉得,你也该正视电竞。”
梁情嗤笑一声,斜睨他,一副“你看我没有正视吗”的表情。
“你有吗?”为了压低声音,不得不凑近她耳边,她耳朵柔软温热,“你眼睛不会说谎。”
会歧视电竞吗?好像没有。
对梁情来讲,除了围棋,其他行业都是隔行如隔山,看不明白就不明白,没必要指指点点。
季中赛战线拉得很长,先入围再小组,慢慢循环杀进前四强,遇到的对手越来越强,前几天应付相对轻松,后来却渐渐吃紧,即使坚守,DFG还是迎来第一个败绩。
“想开点,也许会唯一一个呢。”
梁情把冰可乐递给梁致,他是个乐呵呵的性格,在梁情面前很少露出难过和自责的表情,梁情看得心酸,坐在他旁边:“胜败乃兵家常事。”
梁致接过了,冻得直打哆嗦:“败一次就离夺冠远一点,安慰人就不必了。”
梁情敷衍说着好吧好吧,决定举个例子切身说明,脑子却只有自己睚眦必报,有仇必报的回忆,说出来不见得会让梁致高兴。
只好退而求其次,让他复盘静静。
走过隔壁,门虚掩着,欧则半挂着外套,反手撑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梁情犹豫一瞬,走进去,把剩下的一瓶冰可乐递给他:“要喝吗?”
欧则懒懒散散地笑,接过来,嘶了声扔到床头,不知怎的又过来牵她的手,她手生的极秀气,纤细的指带着下棋练出来的薄薄的茧,与他的宽厚和修长形成鲜明对比。
“你不冷?”
梁情轻轻挣扎,反将自己带倒在床上:“还好吧。”
她若无其事坐起来:“别灰心,还有好多场。”
“我没灰心,又不是第一次打MSI,不至于一场也输不起。”欧则显然不为此伤怀,“梁致还在哭?”
“哭?”
梁情诧异道:“他打输比赛会哭吗?”
“他第一次打MSI,胜负心很重,之前刚入一队打S赛止步四强,哭了一路。”
欧则下意识摸烟,他烟瘾反反复复,戒不完全,但看在梁情的份上,摸出来一半又摁回去,转而撕开了棒棒糖的纸。
“哥哥输了就是个小哭包,妹妹输了不知道什么样。”
梁情说:“我没输过。”
她接得很快,显然并不认同欧则的话。
却心生不适感,她并不知道哥哥会为了电竞如此费神费力,她还觉得梁致是个不会哭的人。
她不再说话,也不走,坐在床上,想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