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陈双双跳得正兴起,以为自己听错了,身体动作还停在空中,看起来滑稽又好笑。
“出去,叫什锦进来。”展追平静的道。
这场面根本不在陈双双的计划之内,跳了一半被人叫停还是第一次,虽然屋里只有两个人,却也燥得她双颊通红。
她不敢多言,也不敢问原因,放下有些僵住的胳膊灰溜溜的出了门去。
不一会儿,什锦来了。
什锦再一次庆幸自己没敢提前睡下,若不然又要被扰了清梦。
“点心送过去了?”展追还坐在榻上姿势未变。
什锦点点头,道:“方才已经送过去了。”
沉默片刻,展追又问:“那边什么情况?”
“和院的丽娘说,今日夫人很早就睡下了,说是晚饭也没吃。”
听完展追嘴角一端微微翘起,笑里带着得意:“还说什么了?”
“没什么了,”什锦摇头,“丽娘也没再说别的。”
“知道了,出去吧,把她叫进来。”展追眉头稍松,表情也不似来时紧绷。
陈双双再进来时,见着展追面色有所缓和,心头放松了不少,以为自己有戏,刚要上前搭话,不想展追腾地一声起身朝里间走去,只道:“今晚你睡在榻上,夜里不要乱走动。”
说着,将里间月洞上的锦帘挂下,厚重的锦帘把二人隔开,像两个世界。
陈双双顿时懵了,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着这般无视她的人,二人新婚夜居然让她独守榻上。来时想的所有招数通通用不上,这还是第一夜,往后日子可怎么活。
展追才不管外间的陈双双怎么想,随便的躺在新床上,连衣裳都未脱,他不喜欢这里的脂粉味,觉得刺鼻。
他不禁想着,若是当年的叶悠知道他纳妾,会作何反应,会不会打上门来?
展追翻了个身,轻笑一声,想着若真的在当年,她一定会。
.
其实叶悠一直都没睡着,她只着寝衣,光着脚来到窗边,将窗户悄悄敞开了一条缝隙,秋夜月色高挂,院中静瑟,偶有冷风吹进来,吹得她一个激灵。
叶悠看着偏院方向,想着都这个时辰了,他们应该......已经歇下了吧。
不禁想到二人成亲那晚,展追是如何索求。至此,叶悠不敢再想,红着脸将窗子关上,重新钻回被子,抱住瑟瑟发抖的自己,快天亮了才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次日一早,叶悠被请到正堂,宋婆子告诉她,按照规矩,新妾入府第二天,要向正妻敬茶。
叶悠也管不了许多,想着宋婆子是管家的媳妇,在府里也管着这些杂事,随她怎么安排自己便怎么做就好。
早早来了正堂等候了好一阵子,陈双双才出现,由展追陪着。
叶悠看得清楚,陈双双扯着他的衣袖,展追时不时的与她低语两声,陈双双含羞如兰。
叶悠反复在心里劝说自己真正的展追早就死了,本以为自己已经想开了,没想到亲眼看着二人出双入对,心里还是酸疼的厉害,强压住自己的委屈,尽量保持冷静。
宋婆子见状,便知这位看起来是受宠的,再侧目看了一眼叶悠,不禁冷笑着偷偷剜了她一眼。
丽娘将宋婆子的刻薄嘴脸尽收眼底,丽娘心里气了个半死,暗自骂宋婆子势利眼果然名不虚传。
二人进了正堂,陈双双一眼便看见叶悠,上下打量她,虽然衣着素净却难掩秀丽美貌,早就听闻她出身将军府,虽然如今落败,也不得不承认,她身上与生俱来的那股子贵气,是她排演多少次都学不来的。
香凝馆的人,无论多出众都怕碰上官宦家的小姐,因为那种自小在福窝里养出来的气质正是她们所欠缺的。
陈双双自诩才貌双绝,可在看见叶悠的瞬间气势便萎靡了一半儿。
“你怎么在这?”展追明知故问。
叶悠尚未开口,宋婆子便显着道:“大人,新妾入门第二日是要向夫人敬茶的。”
“不必了,”展追不耐烦道,“双双辛苦,这些礼节都免了,日后也不必请安敬茶。”
他的话字字句句扎在叶悠心头,叶悠暗自掐住自己大腿,面上平静演的毫无破绽。
“双双”二字叫的陈双双春心荡漾,刚还想着怎么昨夜无事发生,今日便这般甜腻,出门时还特意叮嘱自己抓着他的衣袖过来。
着实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