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悠咬住牙关,那句“他死了”尝试了几次也没讲出来。
见她又不吭声,展追方才不经意流露出的那星点儿温柔烟消云散,转而恶狠狠的阴笑起来,他又无端想起丁仲庭来。
“不管是谁,你都无法如愿了。”这句话展追说的痛快,觉着像又报复了谁似的。
“是啊,我知道,这辈子都不能如愿了。”叶悠也撑着胳膊起身,捡起脚边的寝衣披在身上,又将裤子套好,翻身下地,将门敞开了个缝,唤着丽娘。
丽娘早就睡下了,雷打不动,李嫂觉浅,听见她唤便披了衣裳出来,见叶悠房里有亮,于是凑过去问道:“丽娘睡了,夫人有什么吩咐?”
叶悠本想让丽娘过来,想着丽娘年纪小,心思不多,没想到李嫂来了,便觉着脸没处搁,便朝门后隐了隐,声音压低一些:“我想洗个澡,你去给我准备些热水。”
李嫂觉着奇怪,都这个时辰了,怎么才想起来洗澡。
“这个时辰了,灶下已经熄了,我去别院要水,夫人稍等一下。”李嫂说着便将胳膊伸进衣袖里穿好,转身去了别处。
李嫂带着人提着浴桶和热水进屋时才发现展追也在这,只穿了单薄的中衣,这才明白为什么叶悠大半夜的忽要洗澡,李嫂是个明白人,按叶悠的意思放好了东西便将人都遣了出去。
叶悠站在浴桶前,回身瞥了他一眼,见他这会儿眯着眼躺着,不知睡还是没睡。
叶悠一咬牙,迅速褪了寝衣钻进桶中。
展追这会儿因为方才她的那句话生了闷气,闭着眼假寐,她的那句话,比这会儿撩.人的水声还要使人烦躁。
叶悠迅速洗好换了干净的衣裳,身上乏的厉害,来到床前见他一动不动,还以为他睡的熟了,脚尖儿点着榻角,轻手轻脚的爬进床,四肢还没落定,又被他从背后一把推倒。
展追手推着她的背,试图上去狠狠地咬上一口再问问她心里的既然已经不是他那么是谁,试量几次最终没下的去手。怒一翻身下地,就着她方才用过的水洗了洗。
叶悠累极了,只记得他洗澡水声很大,像跟谁打架似的,不知不觉便睡过去了。
次日晨起,天色还早,叶悠猛地睁眼,偷偷回头看了一下,发现展追已经将衣裳穿好,背对着他站着,低头像是在整理腰带。
叶悠忙回过头来,假装还在睡。
展追耳朵好用,虽然方才忙着,也听见身后响动,回身又见她一动不动,轻笑了下。
喜翠一早就来了,听说里面还没起,便在门口候了一会儿,最后见丽娘端着铜盆进门又出来,便知里面已经起了,这才敢进去。
喜翠隔着珠帘低声轻言:“大人,小夫人夜里着了凉,病倒了。”
展追眉头一拧,觉着好好一个早晨被这东西给搅和了,刚想发作,又意识到叶悠在此,为了气她,他做了着急的样子匆匆出门。
喜翠忙跟出去,见着丽娘倒水回来,还朝上梗了梗脖子。
丽娘送了她个大白眼儿。
谁知才出了和院的门,展追脚步便刹住,对丽娘道:“今日迁府,她赶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病了,也是晦气,京城她不必去了,就留在这里守宅吧。”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喜翠怔住,明明方才出门时还一脸担忧,怎的这会儿就变了脸?
这话喜翠怎么敢传,若是一字不落的传了,怕是要被陈双双就地打死。
“大人……小夫人病的厉害,您还是去瞧一眼吧。”为了保命,喜翠斗胆发劝。
展追想到昨天陈双双千方百计引.诱自己的样子就觉着恶心,脸上明晃晃的挂了厌恶两个字。
“你回去告诉她,有病去找郎中,她的病我医不好。”
说罢,展追直奔书房方向,留下喜翠在原地喝秋风,这下喜翠可犯了难,一会儿回去要怎么交代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