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萧勾玉看他放下手中的扇子,一副束手就擒的样子。
她走过去,要将贾扶桑的面具摘下来。
贾扶桑往后退了一部,他身子还是跟许久之前见到的的一样高矮,瘦瘦弱弱的,走路板正优雅。
在她八岁的时候,她的师父告诉她,这世界上,有一种厉害的功夫,叫缩骨功。
很不巧的是,她萧勾玉学了,且炉火纯青。
因此,有人在她面前装神弄鬼,大可不必。
她没有再去摘,而是道:“赵褍,你这是何必呢?弄虚作假,费尽心机骗我,很好玩么?”
贾扶桑苍白的手抬了起来。想去摸她的头发,萧勾玉躲开。
“别碰我,脏。”萧勾玉冷冷道。
“赵褍,事到如今,你还要骗我么?”萧勾玉厉声问道。
贾扶桑摘下自己的面具,果不其然,面具下,正是赵褍的脸。
俊美,白皙,却带着阴森的死气。
他动了动自己的身子骨,很快就听见骨头正位的咯咯作响声。
赵褍恢复了自己原本的身形,高大,阴沉,充满了上位者的威压,
萧勾玉嘲笑道:“当日你把我劫到这沐阳城,是不是为了让先皇调动禁军,好让你趁机将自己的人换到里面?我嫁给赵集当日,正是整个皇城最热闹,也是最容易松懈的一日,你杀了先皇,害死赵集,将其他皇子公主统统杀害,只为荣登大宝。这皇位,值得你做的这么绝吗?”萧勾玉嘶吼着,像只被围困的兽。
赵褍看着她,轻轻一笑:“阿玉你都知道了。你问我值得做这么绝么?那你为什么不问问他们,为什么对我和我母后做这么绝?我母后贵为一国之后,过得连宫里最卑贱的奴才还要不如。你知道我母后怎么死的么?她是吃鱼受凉而死的。她虽是皇后,在后宫却人人可欺,连宫里的宫女都看不起她,爬到她头上欺负。我呢,我虽然是父皇的皇子,可父皇可有高看我一眼?”说到最后,赵褍的声音也逐渐激烈了起来。
“那我爹娘呢?我祖父他们又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了?”萧勾玉质问。
“呵,你爹娘,是南朝最有名的两位将军,也是周边列国闻风丧胆的存在。若非他们攻占西凉,让他们成为南朝的附属国,我母后也不会嫁过来。他们杀了我祖父和舅舅们,母后天天跟着真正的仇人同床共枕,你要她如何不恨?若不是你祖父执意将我母后接到南朝,这后来的一切也都不会发生,要怪,就怪你的爹娘,和你最亲爱的祖父!”赵褍瞪红了一双眼,眼里汹涌的仇恨如何也抑制不住。
萧勾玉听到赵褍说的这些,“原来如此。是家国仇恨蒙蔽了你的双眼,只是赵褍,战争无情,刀剑无眼,为了守护自己的子民,我的父母也只能为国而战。在沙场上,他们是生是死,完全听天由命了。我本以为,爹爹娘亲是为国战死,可笑的是,他们是被你毒死的。我祖父为南朝操劳了一生,两袖清风,身为两朝元老,到你做皇帝的时候,被冤枉私吞官银,卖官,最后被你抄家砍头,落得这番下场,竟是由于你的私仇?何其可笑!”萧勾玉将桌上的杯子捏成齑粉,冷静地看着赵褍。
“我们比一场吧,生死局。”萧勾玉道。
赵褍同意了。
而贾府早已经被叁千禁军包围,水泄不通。
两人站在比武场上,萧勾玉随手拿着一柄长剑,赵褍手里拿着的是他随身佩戴的帝王之剑,龙炎剑。
萧勾玉催动内力,灌注在剑身上。
阴沉的天空下起了蒙蒙细雨,看不见的地方,数不清的弓箭手对准了萧勾玉。
所有的后路,萧勾玉都想好了。
今日与赵褍一战,她就没想活着出去。
两人被雨水打湿了衣服,脚下一动,剑身想撞,擦出明亮的火花。
萧勾玉的剑法在宫里可是排第一的,且还是她故意藏拙的,让人以为只是花架子。
实则不然,萧勾玉的剑法身形快极了,只能看到一片模糊的影子。
赵褍的功力自然不比萧勾玉的差,他不想伤到萧勾玉,自然也只是防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