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燕思戳穿他:你是怕屁股又挨板子吧?
呜,求主子可怜奴才。
卫燕思才不会可怜他,绕开他继续向前。
一身华丽又不失贵气的装束,成功引起了满庭芳鸨母的注意,丢下其他客人放着小跑扑来。
说出了那句独属于鸨母的经典台词:公子看着面生,头一次到咱们这来玩吧!
规矩卫燕思都懂,摘下腰间鼓囊囊的钱袋抛过去。
老鸨表演了一出见钱眼开,甩了甩手中的帕子,叫来小厮:赶紧去把我们满庭芳最好的姑娘都请出来!
不用,烦请给我们一处清净的雅间。
瞧您这话,是看不上我们楼内的姑娘啊?老鸨往楼上带路,您在房内稍坐一会儿,我让花魁娘子来陪您吃酒,红锦姑娘您肯定听过吧。
卫燕思:没有。
鸨母:
红锦现在很忙,在房中招呼贵客。
这回多谢红姑娘出手相助。
清慧县主快别这么说,一点小忙不足挂齿。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曲今影细细捻开瓜子皮,将果仁含进口中,仔细咀嚼咽下后道,也要多谢三娘为我出主意。
她的三娘名叫温彩袖,比她大不了几岁,曾是一名官妓,当年沦落风尘,便与红锦拜了姐妹。
那日红锦来候府探望温三娘,不慎被二房看见,直骂伤风败俗,丢侯府的脸面。
温三娘实在忍无可忍,便出言顶撞,以至事情闹得太大,不得不让人去请她来主持公道。
她是长房嫡女,向来与二房不太对付,自然向着她们。
事情解决后,她们见她脸色不好,便关心了几句。
妓,乃下九流,通晓些旁门左道。
她走投无路,询问有没有掩盖伤口的办法,不曾想竟找对了师父。
整日服侍人,青楼姑娘们难免遇上胡搅难缠的主,哪怕受了伤,第二日也要照样迎客,会亲手制一些厚重的脂粉涂抹在伤口之上,用来遮盖,一般人很难看出异样。
红锦立刻回了一趟满庭芳,将这亲制的脂粉拿了来,这才使曲今影躲过一劫。
今晚是百馆评魁夜,各家青楼都会派出最优秀的姑娘参加比赛,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都要斗上一斗。
文人骚客更是齐聚一堂,一睹百魁斗艳的风采,哪怕是养在深闺的小姐也会相约前来。
可谓一年一度的盛事。
曲今影趁此机会,带着温三娘来道谢。
又说:此事非同小可,还请红姑娘切勿与他人言说。
红锦性格爽快:我早听三娘说起你,晓得你平日管家不容易,时常关照她,你是三娘的恩人也是我的恩人,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
说着出了门,叫进一桌子好菜。
遇上鸨母来请她去一趟天字号雅间服侍客人。
红锦推辞:比赛马上开始了,我正练曲儿呢,有劳妈妈替我推脱。
知道你忙,妈妈也不忍心打扰你,可天字号的客人实在金贵,劳你大驾前去说上几句好听,吃上一杯小酒就成。
红锦面露为难,与她你一言我一句的纠缠。
几个回合下来,已有了败相。
曲今影感念她的恩情,自然要为她说情,带上面纱挡住庐山真面目,转眸问鸨母。
那位客人出了多少钱?
作者有话要说:
刺激不刺激~
第6章
女子白裙飘飘,露在外头一双眼眸亮得惊人,鸨母认出她不是楼内的姑娘,稍显意外,上下审视一番,猜测她是某大户人家的小姐。
一百两。鸨母回答。
曲今影:我付双倍。
门口守候的小杨柳从容不迫的掏出银子。
金子。鸨母打开鼓鼓的钱袋,向她们展示。
小杨柳的脖子伸出老长长,把钱袋里的东西看了个真真切切。
还真是金子。
她义愤填膺道:朱门那啥臭,路有那啥骨,如今豫州大旱,居然还有人来这销金窟醉生梦死,拿这些银子去西城门给灾民舍两碗米粥不成吗?
小丫头,话不可能这么说,鸨母不乐意了,天灾不可避免,难不成我满庭芳从此不做生意啦?
多少钱我都给,小杨柳,回府上拿钱。曲今影抢白道。
红锦歉意连连:县主,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实在不用破费,我去去便来。
曲今影却提着裙摆跨出门槛,拉住她的手腕请她进屋。
到了这份上,鸨母也没有强求的道理,扭着水桶腰,折身返回天字号雅间。
公子,花魁娘子太忙抽不开身,她恋恋不舍的把金子搁上桌,东西您还是收回去吧。
大胆!易东坡破锣嗓子一声吼。
实打实的吓了卫燕思一跳,手腕一抖,茶水洒在水色衣襟处。
易东坡继续道:普天之下莫非皇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也不打听打听我家主子是谁!
卫燕思额角掉下三根黑线。
鸨母更是一头雾水,逛青楼就逛青楼,扯什么皇土扯什么王臣?
快快把人叫来伺候!易东坡情绪起伏太剧烈,扯疼了臀部的伤口,嘴角抽搐一下。
没有便没有吧。卫燕思选择退一步海阔天空,只收回一半金子,剩下的留做打赏,随口问鸨母,今夜可是有热闹的事,连花魁都抽不开身。
公子居然不知?今夜是百馆评魁,要评出百魁之首呢!
卫燕思稍稍惊喜,出趟宫还能遇到这趣事:好玩儿吗?
不光好玩还好看嘞,鸨母自说自话,公子不是本地人吧?不瞒您说,我家红锦便是去年的魁首,今夜第一个登台,您千万留下瞧瞧她。
说着,十分热情地拉她出了房门,指着对面走廊的地字号雅间:你往屋内瞧,喏,桌边坐着的穿红衣裳的姑娘,就是我们家红锦。
卫燕思定住眼,发觉与红锦面对面的那名白衣女子甚为眼熟。
穿白衣裳的姑娘是何人?
鸨母揣好金子咯咯发笑:您喜欢?好眼光啊,她跟您一样,身份贵重的嘞!
卫燕思的目光不曾收回,嘀咕那位白衣姑娘越看越眼熟。
一个名字出现在脑海中。
她干脆偏着脑袋,一步一步穿过二楼走廊往对面去。
廊间的男男女女莺莺燕燕笑闹成一团,酒气和脂粉气混在一起,闷得人喘不过呼吸,她展开折扇扇着风。
一拐身,好不容易拐进地字号房,发现人没了,空空如也。
急忙打眼往外瞧,原来那白衣女子正和红锦有说有笑往楼下走,身后还跟着两个人,看模样打扮,其中一个是丫鬟,另一个倒是个挺贵气的妇人。
鸨母不知何时跑上三楼,倚在阑干处抖落着手帕,高声喊道:百馆评魁开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