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开很快就知道了叶蔓蔓近来独宠英语的原因。
周一凌钥提起两件重要的事,一个是数学竞赛的复赛,一个是英语竞赛。
这个英语竞赛也是全国性的,虽然他们不是外语学校即使拿了名次对高考也没什么帮助,但因为题目本身含金量高,所以初赛时的网卷学校要求每个学生都要做,只作为自我测验,通过初赛的不强迫必须参加复赛。
就算这样自愿参加复赛的人还是不少,光一班就有六人之多,早自习上凌钥宣布了这六人的名单,让人大呼意外的是其中竟然有叶蔓蔓。
所有人都觉得她是不是疯了,这两个竞赛的时间离很近,也就是说选了一个就意味着要舍弃另一个,而她选了个对自己高考并没太大帮助也不是自己最好学科的英语,而舍了进入省队参加数学复赛的机会。
要知道整个伯贤也才两个人得到了复赛资格,如果复赛通过就能代表国家出国比赛,是能被国家级新闻报道的!
对于这种不走寻常路的学神的选择身为数学竞赛老师的凌钥没发表任何看法,想也知道这种事学校领导是肯定会给压力,凌钥怎么可能同意叶蔓蔓放弃复赛?
午休时林珑照惯例拉着张兆京讨论吃什么的问题,旁边祁真在和刘小婧斗嘴。
“你那个初赛是擦边过的吧,你就是想借机合理逃学!”刘小婧说。
“复赛又不考笔试,万一我是话唠英语呢?再说咱班报名的男生就我一个,我得保护各位小姐姐啊!”
“这不会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
“不,我的真正目的是积累经验,为今后登上更大的舞台做准备。”
“可拉倒吧。”
林珑听得可乐,一边乐一边往张兆京那凑,“张总你发现了没?”
“没。”
“跟你说话呢!”林珑一屁股险些没把张兆京撞墙上,他还笑呵呵地又凑过去,“你信吗,这回报竞赛的全是单身狗。”
“何以见得啊林总?”
“我这么天资聪慧,虽然初赛没有通过但还是查了下日历,复赛那天正好圣诞节。就问哪个有伴儿的那么缺心眼,圣诞节不陪对象去参加什么竞赛,好像自己真能拿名次似的,不就是为了排解身为单身狗的寂寞吗?”
张兆京睨了他一眼,冷淡道,“林禹珍报名了。”
林珑:“莫非你们的感情发生了什么变故?”
“滚!”张兆京给了他一脚。
他一早就在郁闷,自己成绩还行,唯独英语拖了后腿,以至于错失了和亲亲小女朋友共赴赛场共同进步的机会。
林珑体谅张兆京,又转去骚扰陆开,跟他聊起篮球赛的事。
陆开也是左耳进右耳出,双眼无神的。
林珑很纳闷,这一个两个的都是被下了咒了?
三人进了食堂,打饭时陆开突然回神,四下张望起来也不知在找什么。
最后无果,只能求助外援。他撞了林珑一下,问,“看见叶蔓蔓了吗?”
“叶、叶谁?啊,蔓蔓姐啊。”林珑烫了嘴一样语无伦次一番,脑中校园网八卦帖内容又清晰地过了遍。
可能吗?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不知道!
“不知道啊,她没在食堂吗?”他也跟着没头没脑地寻了圈。
“你在群里问问。”
“啊?”林珑小小的眼睛里装着大大的疑惑,“我呀?不好吧?不合适吧?”
被冷冷的眼神拍在脸上。
“也没什么不合适的。”低头,赶紧掏手机找到了“伯贤的希望”。
林珑人缘不是吹的,很快就有人私信了他还附了张照片。
“她在操场看台那呢。为什么啊?”他自言自语,“外面多冷啊。”
陆开也看了眼那张照片,虽然模糊但那个轮廓也没别人了。
形单影只地缩在看台最后一排。
“耳机借我用用。”陆开说。
林珑卑微地条件反射掏出了耳机,交到陆开手里时才回过闷来,“不对啊,借你我用什么?”
陆开可不管,这只手抢过耳朵,那只手就把另个东西塞进了他手里。
林珑低头一看,骂了声,“你有病啊,airpods换我的路边货?”
陆开不理他,自顾打饭。
林珑只能一个劲晃张兆京,恨不得把那对白色无线小耳机塞张兆京眼里,“看见了吗?陆少爷疯了,旧灯换新灯啊!”
张兆京被这个没谈过恋爱的憨憨烦得不行,打掉他那只碍事的手,“你才疯了,以为贵的就好吗?”
“那不然呢?”
“有线的才好。”
?
没恋爱过的憨憨听不懂,但他眼看着陆开打包了午餐丢弃他俩,扬长而去。
总之就是自己被抛弃了的意思吧?
叶蔓蔓找了个背风的角落安静看书,她倒不是刻意营造孤狼的形象,可真的太多人问她为什么不进省队了。
她的选择似乎在旁人眼里总显得怪异又不可解,而她又不可能向每个人解释,并让他们理解。
所以她都找了个这么偏的地方了,旁边的椅子竟还是来了人,她的不爽是先于惊讶的。
直到那人把一杯奶茶伸到了她面前。
热奶茶,另她嘴里冷掉的三明治瞬间变得像被洗过的棉花。
“谢谢。”她很没骨气地接过来抱着焐手。
“普通的周测月测期中期末已经满足不了你们学霸对知识的追求了吗?”陆开看眼她手里的书,英语竞赛历届真题,“这么认真?这次又想拿第几啊?”
“还第一吧,习惯了。”女生吸了口奶茶。
……
陆开只有一句话,“这个比赛挺难的。”
参赛的虽然都是高中生,但也只限定了年纪。也就是说那些归国的或者外国语学校的一样都能参加,起点并不公平。
不知怎么,叶蔓蔓竟然有点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担心,就像她以前参加舞蹈比赛,所有人都说她行,她爸爸就怕她压力太大,总反其道地碎碎念输了才正常。
一种精心呵护的担心。
她有些发愣,陆开的眼一直锁在她的书页,专注地没有发现旁边的视线。
“你别真信啊,怎么可能,”指尖摸索着杯壁,叶蔓蔓说,“我是想试试,这几门学科里我对英语最没把握,想看看自己水平究竟在什么水平。”
陆开忽然地抬起了头,情绪一时难掩。
叶蔓蔓淡淡地直视他,看着他眼中的错愕消失无踪。
“何必样样精通?妳明明有更简单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