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家中本来就严重缺乏相应食材,这下子更是不知所措,两三下就用完了所有存货,陷入到无菜可上的窘境。
那些不怀好意的客人立即闹将起来,使得整个酒楼中鸡犬不宁,严重影响了其他客人的情绪。
就在这时,对面的万众酒家突然开始敲锣打鼓,宣传自己拥有阳泉酒家所没有的一切菜肴,并且价格比这边低了整整三成。
客人们立刻蜂拥而至,而阳泉酒家的人气则一下子跌落到了谷底,再也无法东山再起。
阳泉酒家的掌柜明知这是对手的阴谋,却没有足够的证据向官府告状;就算他有,当时的广阜城正被归一门全力入侵,州牧府自顾不暇,也没办法分出精力和金钱来管一间小小的酒楼。
至此,广阜城乃至整个中州的料理界,便完全落入到归一门的掌控之中。
“现在阳泉酒家搬到了城东的平民区,靠着少许老顾客和州牧大人不时的接济勉强经营,还要随时保持谨慎,防止万众酒家的进一步迫害。”老先生说罢,举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水,来滋润干咳的喉咙。
他跟谢铁棒正坐在一间城中心和东部平民区接壤的小茶楼中,这里没什么客人,设施也比较破旧,但门口悬挂的那面写着“万众归一”的小白旗依旧扎眼。
如同老先生所说,谢铁棒一路逛来,路过的每一家酒楼茶铺都挂着这种小白旗。这代表着它们服从归一门的领导,缴纳税款的对象也从州牧府变成了归一门。
之前她问过的那些路人显然并非对此事一无所知,只是他们都不敢多说,唯恐惹祸上身。
就是面前这位老先生,也是谢铁棒偶然遇到,在花钱请他吃酒喝茶的前提下才愿意开口的。
听完老先生的话,谢铁棒只觉得头皮发麻。归一门这般手段在修真界或许没什么大用,但用来对付世俗界百姓,却是手到擒来。
“这哪算是行事温和,明明是杀人不见血好吧!”她忍不住腹诽道:“得亏那位李州牧了得,居然扛住了这么大的压力,换个本事差一点的人来,这广阜城早就全部落入归一门手中了。”
正说着,谢铁棒又想起一个问题,忙问道:“老先生,您怎么对阳泉酒家的事情知道得这么清楚?”
老先生睁开浑浊的眼睛,快速扫了一下周围,见没人旁人才低声说道:“因为老朽就是曾经为阳泉酒家供货的商人之一,因为气不过万众酒家的所作所为,才将生意扔给儿孙做了甩手掌柜。”
谢铁棒讶然道:“原来如此,失敬失敬!”
老先生应道:“无需多礼,这背叛生意伙伴一事一直是老朽心中的一道坎,即便万众酒家后来对我们供货商多有优惠,也无法让它消退。”
“只是现在城中餐饮料理和杂货生意完全为归一们教众所掌控,人人谨言慎行,老朽也找不到别人诉说心中愤懑,与姑娘一席话,让老朽心里好受多了。”
他抬起满是皱纹的脸朝谢铁棒笑了笑,又问道:“姑娘应该是外地人吧,老朽看姑娘的年纪,也不像是阳泉酒家的老顾客,为何想起要打听他们的消息?”
“这个嘛……”谢铁棒顿了顿,还是决定说实话:“我算是跟那位解师父有点缘分吧,所以想来他曾经生活的地方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