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米勒强硬的说:“我不许你有这种想法,太危险了,这简直是在否定自己的存在,和自杀无疑。”
“行行行,”霍法妥协举手:“你先别激动,无论这是不是未来的我做的事情,但是现在的事实就是我们被拖进了一场梦境之中,我们必须想法办出去...否则...”
“否则什么?”
“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对抗梦境唯一的办法就是醒过来,如果不醒过来,外面可能随便来个阿猫阿狗都能破坏我的身体,一旦身体被破坏,我也就彻底输了。”
米勒又喝了一口酒,冷静下来:“那你对此有什么想法?”
“首先我们得确定这是谁的梦境,一般来说,梦境都会选择一个主人,然后形成他的潜意识投射。”
“潜意识投射.....”
米勒抬起头,看着四周:“这里我从来没有来过,这是你的梦境么?”
霍法摇摇头,“我很少喝酒,进酒吧次数更少,要是投射我的梦境,绝对不会选在这种地方。”
米勒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缓缓说道:“所以.....这是,小巴蒂那家伙的梦境?”
霍法这才发现自己身边少了一个人。他扭头找了起来,小巴蒂呢?他去哪里了?
.....
正想着,旁边那桌传来隐隐约约的说话声。
.....
“您必须做出决定,克劳奇先生,如果让康奈利.福吉得到这些资料,您别说是竞选魔法部部长了,可能就算是维持现状,都很艰难了。”
“就没有其他办法?”
“洗不干净的,跟过神秘人那种巫师,哪怕您请来全世界最有名的律师也不行。而且...恕我直言,您的儿子行事,实在是有些太猖狂。”
“该死的小畜生。”
男人含恨愠怒的拍了一下桌子:“我怎么就生了这种儿子?”
酒吧吧台前,霍法和米勒对视一眼。彼此都能看到对方的惊讶。坐在角落里喝酒的两个人中,其中一个竟然是小巴蒂.克劳奇的父亲,老巴蒂克劳期。
此刻的老巴蒂克劳奇穿着灰色斗篷,刻意隐藏自己的容貌,但霍法还是能看见,他兜帽下的脸憔悴、灰暗。
而他对面的一个老头则打扮的更像一个麻瓜精英,他穿着西装,大腹便便,地中海上稀疏的头发梳的一丝不苟,戴着一个单边眼镜。正不断的从自己的黑色公文包里拿出文件递给面前憔悴的男人。
仔细的翻阅了一遍那些文件,老巴蒂.克劳奇头疼万分的揉起太阳穴:“极限呢?你能做到什么程度?”
“我的想法是先判个终生监禁,缓几年,等公众把小克劳奇先生忘了,您再想其他办法。”顿了顿,那名律师打扮的老头说道:“也许用不了几年,你知道...公众忘起事来,比金鱼还快。”
“好吧。”
老巴蒂.克劳奇的脸稍稍缓和了一点,他揉着自己的额头,“你还要其他想说的么?”
“有。”
律师加了一句:“这个案子要尽快处理,而且,一定要由你亲自审判这件案子。”
听见这句话,老巴蒂刚缓和下来的脸瞬间绷紧,甚至比刚才还要紧,他难以置信的说道:“什么??你要我亲手把我的独子送进阿兹卡班!?”
“没错,”律师斩钉截铁的说道:“而且一定要您亲自来做,一定要狠,要无情,这样才能给部里留下您大公无私的印象,也防止其他的人落井下石,对您和您的家族留下骂名。”
顿了顿,那大腹便便的律师做了一个一刀切的手势:“这是及时止损,克劳奇先生,如果您不这么做,损失将会扩大到你难以想象的程度,您是热门部长竞选人,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你呢.....”
“够了!班森,不用再说了。”
老巴蒂.克劳奇声音压抑而痛苦。
而律师并没有闭嘴,他用无情的语气说道:“以您这种地位的人,肯定是能理解的,只要熬过了这几年,您还有希望。”
老巴蒂沉默良久。
终于,他闭上了眼睛,骂了句可恶,抽出几张钞票扔在桌子上,大步走出门去。留下那名律师坐在原地,慢条斯理的收起文件,没事人一样喝起酒。
“先跟上去看看,结账,”霍法对黑人酒保说道。
“十三英镑。”
霍法把手伸进口袋,取出一张钞票推了过去,钞票上印的头像却不是英女王,而是小巴蒂趴在笼子里,向外狂吼的扭曲图案。
离开酒吧。
酒吧外面狂风骤雨,几乎什么都看不清。但奇怪的是,这雨却并不是从云朵里落下来的,酒吧外面也不是街道,而是一道阴暗燃火的走廊。走廊里正下着狂风暴雨呢。
“这是要去哪儿?”米勒在暴雨中大声问霍法。
霍法紧紧抿着嘴,拖着米勒跟在老巴蒂.克劳奇的身后。对于目的地,他心中多多少少有一些预感。
果然,没走多远,老巴蒂就在暴雨的走廊里停了下来,推开尽头的一扇门,走了进去。霍法跟在他身后,也走了进去。
砰咚!
关门的一霎那,暴雨消失了。场景也变成了一个阴森森的地牢。
地牢内有一种惨淡阴森的气氛,墙上没有画像,没有任何装饰,只有四周那一排排密密的长凳,阶梯式地排上去,从所有的位子都能清楚地看到地牢中间那把带锁链的椅子。
这是一间审讯室。
霍法环顾四周,看见邓布利多坐在老巴蒂.克劳奇旁边,处于最高处的主座,其余人坐在下首,而他和小巴蒂站在入口。
屋子里静悄悄的,老巴蒂.克劳奇旁边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巫的抽噎声。她颤抖的双手攥着一块手帕捂在嘴上。霍法抱着胳膊看看那个女人,心想那女人应该就是小巴蒂.克劳奇的母亲。
“带进来。”
老巴蒂冷漠无情的声音在寂静的地牢中回响。
屋角的门打开,六个摄魂怪押着四个人走了进来。有人开始交头接耳。
摄魂怪把四个人放在地牢中央的四把带锁链的椅子上。其中一个矮胖的男子茫然地望着老巴蒂克劳奇,另一个瘦一点儿的男子显得更紧张一些,眼睛直往观众席上瞟,一个头发浓密乌亮、睫毛很长的女人,神色得意洋洋。
还有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看上去完全吓呆了,浑身发抖,稻草色的头发披散在脸上,生有雀斑的皮肤苍白如纸。
看见他的瞬间,霍法就认出他来,虽然年轻了很多,但那就是小巴蒂.克劳奇。
(米勒动了动,似乎想当场就把小巴蒂给劫走,但霍法拉住了他的胳膊,将他按在座椅上。这里是噩梦世界,并不是冥想盆,如果米勒妄动,会立刻引发潜意识的反噬,在梦境之中,任何力量都不能以常理来度测。)
四个人被押上法庭后。
老巴蒂.克劳奇站了起来,俯视着这四个人,脸上带着极端的憎恨。
“你们被带到魔法法律委员会面前听候宣判,”他吐字清晰地说,“你们的罪行如此恶劣......”
“父亲,”小巴蒂.克劳奇惊恐的喊了起来啊,“父亲……求求你……”
“——在本法庭审理的案件中是少有的。”克劳奇先生提高嗓门,盖过了他儿子的声音,“我们听了对你们的指控,你们四人绑架了一名傲罗——弗兰克.隆巴顿,对他使用了钻心咒,想从他口里打探出你们的主人,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人的下落——”
“父亲,我没有!”被绑在椅子上的男孩尖叫道,“我没有,我发誓,父亲,不要把我送回摄魂怪那里——”
“指控还说,”克劳奇先生吼道,“弗兰克?隆巴顿不肯提供情报,你们就对他的妻子使用钻心咒。你们阴谋使连名字都不能提的人东山再起,想恢复他强大时期你们过的那种暴力生活。现在我请陪审团——”
“母亲!”男孩高叫道,克劳奇旁边那个瘦小的女巫抽泣起来,身体前后摇晃着,“母亲,阻止他,母亲,我没做那些事,不是我!”
“现在我请陪审团表决,”克劳奇先生大声说,“和我一样认为这些罪行应当被判处在阿兹卡班终身监禁的,请举手!”
地牢右侧的巫师齐刷刷地举起了手。小巴蒂.克劳奇开始尖声惨叫。
“不!母亲,不!不是我干的,不是我,我不知道!不要把我送到那里去,阻止他!”
摄魂怪又缓缓地走进来。男孩的三个同伴默默地从椅子上站起,长睫毛的女人抬头对克劳奇喊道:“黑魔王还会回来的,克劳奇!把我们扔进阿兹卡班吧,我们等着!他会回来救我们的。他会特别奖赏我们!只有我们是忠诚的!只有我们在设法寻找他!”
观众们轰然大笑,有些人站了起来,吹起口哨,有人甚至比起了中指。但那个女人傲然走出了地牢。
小巴蒂克劳奇竭力想摆脱摄魂怪,但那是无用功。
“我是你的儿子!”
他向克劳奇高喊,“我是你的儿子!”
“你不是我的儿子!”老巴蒂克劳奇眼珠暴起,狂怒吼道:“我没有儿子!”